有好几次铁锈都飘进了齐烈阳的眼睛里。齐烈阳只能一次次眨着眼睛,任由自己的眼泪不停被呛出来,又很快被风吹干。
“五十六、五十五、五十四、五十三……”
雷月的声音一直在齐烈阳的耳边回响着,他倒数的数字,是齐烈阳面前钢梯剩下的台阶,每少一个数字,他距离最后的终点就近了一步。无论有多害怕,无论有多么累,只要他还能向上爬,他最终就必然能站到高塔的顶端!
“你不要上来,你再往上爬,我就往梯子上倒汽油了!”
头顶突然传来一个歇斯底里的哭叫声,齐烈阳抬起头努力睁大眼睛望上望,在距离他已经不足十五米的塔顶,他看到了一张涂满了眼泪与鼻涕,每一块肌肉都在不停抽搐,写满了悲伤绝望与疯狂的脸。
“你回去,回去!”张老三对着齐烈阳嘶声叫道:“你上来干嘛?我的娟儿,我的宾儿,我的婆娘……他们都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趴在塔顶的张老三嘴巴张成了最大的“O”型,哭到最后也许是他面部神经都麻木了,他甚至连嘴巴都无法再重新合拢,他就那样象面瘫患者似的大大张着嘴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声犹如狼嗥般的悲鸣。他的眼泪顺着脸庞不停流下来,一颗颗重重坠落在齐烈阳的脸上,发出“噼噼叭叭”的声响。
“大叔你听我说……”只是喊出半句话,齐烈阳就有些声嘶力竭,他又狠狠喘了几口气才继续叫道:“张小娟没有死,她活着,她还活着啊!”
“骗我!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听到这个好消息,张老三却发狂了,他手一倾竟然把塑料桶里的汽油倒到了钢架梯上,汽油就是以钢架为轴心,不断旋转着向下流淌,直至汽油淌满了齐烈阳头顶剩余的三十多阶钢架梯。
面对这一幕,齐烈阳不由皱起了眉头,雷月却发出了一声轻叹:“这个张老三是个好人。”
如果不是心性实在过于宅厚,在痛彻心扉再也没有半点继续活下去欲望的情况下,张老三应该扬起手中塑料桶,劈头盖脸的把汽油往下泼。他就是害怕汽油淋到齐烈阳的身上,让他失足坠下高塔才会小心翼翼的把汽油往下倒,他就算是身逢大变全家死绝,也没有丢掉身为一个“人”的善良。
“小贪狼,下去吧。”
雷月低声道:“这么高风本来就大,再加上汽油润滑,以你现在的体力,根本不可能再爬过这一段。最重要的是,我担心如果你强行沿着楼梯向上爬,张老三会被你逼得立刻跳下高塔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