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晶莹的眼泪,在她犹如暗夜星辰般美丽而灿烂的双眸中迅速聚集,直至不胜负荷的流淌而出,在她的脸庞上,狠狠划出两道长长的泪痕。
看着轻轻耸动肩头,任由眼泪无声无息一波波流淌下来的女孩,梁宇轻轻捏紧了自己的拳头。没有受到天大的委屈,这个侄女不会来找他求助,更不会还没有开口,就哭得一塌糊涂。但是梁宇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握着那块还散发着肥皂淡淡清香的手帕,用最小心的动作,轻轻擦掉了冯长青眼角的泪水。
不知道静静哭泣了多久,直到在梁宇宽容而温柔的注视下,情绪渐渐恢复平静,冯长青才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有点低哑,“我要报恩!”
冯长青没头没尾的这一句话,让梁宇不解的瞪大了双眼,但是冯长青后面的话,却让他的心脏不由自主的狠狠一颤:“昨天晚上,我参加朋友的聚会到了夜里十一点,为了图省事,想要穿近路返回宿舍,结果在红旗巷子里,遇到了四个流氓,他们,他们想非礼我!”
梁宇的目光在这个时候,已经落到了冯长青的脖子上,虽然冯长青把衣领高高竖起,可是仍然没有完全掩饰住那一道长长的,应该是在她拼命挣扎厮打时,被对方用手指划出的伤痕,再看看她微微红肿的脸庞,梁宇脸上仍然带着淡淡的微笑,可是他放在办公桌下的双手,却因为过度用力,指节中间猛然爆起一连串轻响。
冯长青的父亲,是梁宇在军队里最强的竞争对手,也是最亲近的朋友,在越战时,冯长青的父亲带领部队,从背后对数倍于己的强敌发起猛攻,终于把梁宇从必死绝境中拉了出来,可是他自己却被敌人反过来层层包围,当梁宇亲手把他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时候,这个和他竞争了一辈子的朋友,身上整整中了十一刀!
从那个时候开始,梁宇就把自己当成了冯长青的父亲。可是冯长青却拒绝了梁宇的所有援助,在她看来,挟恩求报,是对父亲在天之灵的一种亵渎。就是因为这样,这个从小就没了母亲的女孩,在十六岁那年,放弃学业进入市针织三厂,当了一个自食其力的女工。
亲眼看着这个女孩一天天长大,看着她每天过着忙碌而充实的生活,梁宇高兴;看着这个女孩子一点点剥掉青涩的外壳,露出属于她的灿烂与美丽时,就连梁宇这个叔伯,有时候心里都会忍不住扬起惊艳的感叹。
一件再平凡不过的白衬衣,一件青灰色工作服,外加天蓝色的裤子,就是冯长青身上最常见的组合,但是走在八十年代的街头,和那些穿用时尚与精心点缀“武装”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