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也是最容易被改变的生物,一种成型的文化便可以造就一群活在文化里的人,羞耻心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也许,这天地间最大的变数是人,湛长风有点模糊地想道,如果她掌控了这个变数,是不是有可能......
“快进去,别磨蹭。”贺五拎着少年要将他塞进茅厕,少年打掉他的手,“别碰我,我自己来。”
“行行,你也跑不出去。”贺五随便地推了他一把,打了个哈欠,一缕奇异的香味钻进鼻孔,意识模糊的最后一瞬,想道,喂哟,茅厕什么时候这么香了。
少年冷冷一笑,也不管倒在地上的贺五,朝着驻地大院里独立成楼的建筑掠去。身手诡谲,哪看得出来是那个倔强清秀又弱小的人。
子时三刻,流云遮住了冷冷弯月,一道人影越过高墙落到街道上,左右看了看,清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蓦然温和又带着冰凉质感的声音道,“这就准备走了?”
“谁!”少年神经紧绷,背脊弓起,犀利的目光刺向高墙上。他刚刚才翻过高墙,这会儿却看见一个人闲散地坐在上面,一条腿曲起,一条腿垂下来悠悠地晃荡,暗色中面容模糊,只看得清流畅柔和的脸部线条。
她颇为客观地阐述一个事实,“你就这样走了,我会很为难。”
这个人似乎没有动手的意思,但是多年的直觉却让少年汗毛乍然,站那儿一动也不敢动,好似一动,这个人就会立马让自己见血。
他甚至能在模糊的面容里,想象出那双幽冷的眸子。
“你想要什么,如果是财,我可以分你一半。”
“我像是见财起意的人?”
少年冷笑,“难道是尽忠职守?!”
骗鬼,他早早就发现,无论是武卒们和地龙帮对峙,还是他们瓜分功法,这个人都像是看戏一般在外圈立着,根本没有一点当武卒的自觉。
偏偏她极不要脸地应着,“当然,干一行爱一行。”
少年和她胡扯,暗中运转心法,“爱一行,呵,你也承认你和这些武卒是一样的,嫌一半少了?”
“看样子你对武卒有敌意,所以偷他们的东西满足自己的报复快感?”
“呸,这叫劫富济贫。”
“我想那三个伯长的金库没这么容易劫,你这贫也不容易济。”
“还没我劫不到的,”少年抿着嘴,余光瞄到清冷大街的路口有照明石的光照过来,糟,时间被她一拖,要撞上巡夜卫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