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知道的。
底儿别提多透。
所以年轻妇人虽然是半年前从另一个村嫁过来的,但对湛长风的事了如指掌。
这话得说到三年前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一道惊雷劈坏了山巅的古树,那古树一催倒,山头就崩了,泥石流冲刷下来,堵住了村口的路。
雨停后村长带人疏通道路,居然从泥里挖出了一个人,救醒一问,竟什么也不知道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
这人就是湛长风。
村长见她孤苦可怜,就将村西的一块空地拨给了她。
从此她就在村里住了下来。
她是木头性子,常常宅在家里,或者独自外出打猎,从不主动接近人,村民开始会因为好奇的缘故亲近她,但因她不冷不热的态度,也就纷纷作罢了。除了某些热衷做媒的大娘大爷。
毕竟湛长风的长相在那儿,村里人都说她好看,具体形容也说不上来,年轻娘子抓耳挠腮,想起少年时去县城时,听说书人口占一词。
临水之畔,有鹤独立,孤孑萧然,清绝于世。
她很高,很瘦,衣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仿佛随时都会飘然而去,她的嘴角不曾翘起,她的眼里藏着深刻,就像无边旷野中孤独的鹤。
湛长风会打猎,会做饭,会读书,不与人来往,村里人说这个姑娘是怪胎,但年轻妇人觉得这是个温柔的人,因为她会在与她素不相识的情况下,将她从地上扶起来,然后给她诊病熬药。
年轻妇人一边感慨一边唏嘘,唯一的怪,就是不通人情世故了,不晓得尊敬老人,到了这年纪还独身一人。
湛长风果然做了蛇羹,大大一锅,自己吃不完就让年轻妇人带半锅走。
年轻妇人也不客气,端了半锅准备走,结果回头一看,湛长风单手抬起了木榻,要往外拖。
“你你干嘛呢?”
湛长风睨了她一眼,理所当然地说,“扔了。”
“啊?”年轻妇人蹙着眉,“好好的为什么扔。”
“脏。”
“”脏了就直接扔掉吗,我好像突然知道为什么你的衣服总是新的了。
湛长风其他都好,就是在家务事上一直手残,瞧瞧这破了好几个月的窗户,看看那积灰的柜子,不得不说做饭这项手艺还是在生存压力下被迫学会的。
所以相比起浪费精力把沾满了血污的床铺洗干净,湛长风更倾向于全扔了,多简单快捷。
年轻妇人纠结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