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视线中一时只看得到少女扎束半绕起的马尾飞扬,及其肩上沾着的黄白纸钱被吹落。
眼看着那前头的驴车越来越快,骑骡追来的人逐渐暴躁。
“这他娘的……是驴车?!”
跑这么快,别说他了,就是驴自己敢信吗!
速度悬殊之下,前头赶车之人又专挑了混淆视线的岔路走,如此追了半个时辰之后,他终于彻底把人追丢了。
周家村内声音杂乱,大多数村民都已惊醒起身,先后朝着里正家中奔去。
“老栓家里都是血!”
“一个半死不活的小娘子……怎么可能!”
“老三怎么还没回来,总不能真让她跑掉了?!”
“我就不信邪了,从来还没人能从这儿活着跑出去!”
“里正,您说怎么办好?”
“急什么,出得了周家村,还出得了合州?”披衣坐在椅子里的男人神色不耐:“虽说出不了大事,但这么一闹,也是够麻烦的!待天一亮我便进城打点,各家先出十两银,回头都让老栓补上。”
众人中虽有不情愿者,埋怨了几句却也只能跟从。
一旁给众人低头倒水的跛脚妇人听着这些话,抿紧了干裂的唇。
……
真的逃出来了吗?
男孩坐在驴车之上,冷汗未消,神色怔怔地回头看向早已看不到的周家村的方向。
“我们……真的逃掉了?”男孩看着少女不甚真实的侧颜,小心翼翼地问。
这样的梦,他很久都不敢做了。
幼时梦到过,醒来后,浑身是伤的他总会在黑夜中抹上很久的眼泪。
却听目视前方的少女说道:“还不算。”
男孩愣住。
少女看了一眼前方的官道,判断罢方向,往东而去。
天色将亮之际,驴车在城门前缓缓停下。
少女抬头,看着那城墙上方的合州二字——
起初她听那夫妻二人开口,便是合州口音。
大盛舆图,她自幼即熟背于心,而合州她也曾来过,故而凭着记忆即判断出了入城的官道。
所以,这世道果然还是原本那个世道,一切都是原本模样,只是她在另一具身体里“死而复生”了。
五更一过,城门缓缓打开。
城门守卫打着呵欠,开始了一天的查守。
城门外已排了不少人,这般时辰入城的多是一些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