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太傅瞥他一眼:「老夫关心关心自己的学生,不行吗?」
湛侍郎闻言大怔,回过神之后,险些流下感动的泪水——枉他短短瞬间已然设想了诸多利害牵扯,却不成想,真正令老师挂怀的,不过是他区区湛勉而已!
湛侍郎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了被老师偏爱的滋味,动容又惭愧地道:「老师已然这般劳神,学生何德何能,竟叫老师如此挂怀……」
这些时日以来,带娃娃的苦,掉头发的痛,一瞬间都烟消云散了。
可怜,消瘦,又秃头的湛侍郎像一个终于得到长辈注意的孩子,红着眼睛羞愧地道:「实话不瞒老师,方才学生上来时,还担心您要骂人呢。」
见不得他一把年纪还这幅死出的褚太傅,强行把骂人的话咽了回去:「……」傻到这般地步,倒叫他骑虎难下了。
湛侍郎欢喜的茶都多喝了两盏,缠着褚太傅说了很久的话,直到褚太傅为数不多的耐心有濒临用尽的迹象,湛侍郎适才悬崖勒马,心满意足地带着老师的偏爱,和一肚子茶水哐哐当当地离去。
……
天色将暗之际,魏叔易回到了郑国公府,和往常一样,先去了趟小佛堂
上香。
魏叔易到时,只见身穿丁香紫襦裙的少女正虔诚地跪在菩萨像前,双手合十,口中咬牙切齿地念叨着:「……菩萨啊菩萨,您一定要叫那些倭贼们统统死无葬身之地……」
「这般戾气与杀气兼备的祈福方式实不多见,比起拜佛,或许你更适合去扎小人。」
听到兄长的声音,魏妙青回过头去:「扎小人那是要生辰八字的,我到哪儿去弄那些倭贼的生辰八字?」
她不是不想扎,只是门槛太高。
「你还当真想过?」魏叔易抬眉:「日后少去钻研这些巫邪鬼神之说。」
魏妙青从蒲团上起身,理了理衣裙披帛,才仰着脸不服气地道:「兄长单要求我甚作甚,不信鬼神,为何不从兄长做起?」
魏叔易面带微笑,看向佛像:「……自然是因为兄长做不到。」
怕鬼,是母亲赐予他最大的软肋。
魏妙青不知其中纠葛,「嘁」了一声:「我看兄长只是做不到不去挂念常娘子吧?从前常娘子未上战场时,可从不见兄长日日上香祈福。」
魏叔易没有辩解,只去点香。
「阿兄,单是上香怎么能够,常娘子又不是菩萨,她怎知你心意?」魏妙青恨铁不成钢地道:「兄长这双手别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