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年节将至,府中本就事忙,大长公主那边,我让人留意招待着就是。”
王长史应下,退出去后,却忍不住思忖起了常阔异样的态度。
王长史正苦苦琢磨时,半路先是遇到前来送信的金副将,而又迎面撞见了宣安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依旧以胡帽遮面,挽着高髻,身披丹色狐毛披风,周身自有雍容之气。
她身后跟着一名侍女,以及每日都会前来为常阔诊看的关大夫。
王长史驻足施礼,宣安大长公主与之微颔首,即往常阔的居院而去。
看着那道背影,王长史眼中思索之色更浓了几分。
宣安大长公主带医士为侯爷治伤,这原本没什么,但大长公主何以隔三差五地便要亲自过来呢?
侯爷和大长公主到了这般年纪,又是如此身份,倒也不必忌讳什么男女大防,尤其大长公主行事一贯随心,不拘泥世俗眼光……
可是,这些时日接触下来,他分明觉得这位大长公主是一副颇为高贵倨傲的皇室性子,若只是寻常旧识,日常叫下人传话即可,应不至于频频亲自前来探望吧?
是什么让这位大长公主愿意低下高贵的头颅?
王长史心中忽然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难不成……该不会……
这位大长公主,真正喜欢的样式,莫不是常侯这种暴躁倔脾气,一看就十分磨人的老来俏吧?!
这个猜测一出,王长史忽觉周身经脉都被打通了!
再结合常大将军如此熟知宣安大长公主的喜好……他完全可以有更进一步的怀疑!
王长史倒吸一口冷气,心底忽而升起一阵后怕。
他原想着,他献上男侍招待贵客,是不惧世俗眼光的明智开化之举,现下想来,这分明是不惧常侯耳光的自寻火化之举!
王长史悄悄擦了擦额角冷汗,后怕之余,又难掩心中激荡之情。
若果真如他所想,岂非常侯在手,金山我有?
这厢王长史只觉江都来日愈发可期,另一边,金副将送罢信,刚从常阔房中出来。
下得石阶,见得那熟悉的来人身影,仍在求知苦海中挣扎的金副将,决定冒险实施自己酝酿已久的奸诈计划——
“容娘子。”他避至石阶旁,抱拳行礼间,忽有一物从袖中“不慎”滑落。
他事先在心中踩好了点,因此玉佩恰到好处地掉进了石阶旁扫好的雪堆里,以免假戏真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