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了常岁宁的身份。
对上那双满是恨意的眼睛,常岁宁眉心微动,不曾掩饰自己的不解:“为何尤其是我?”
见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阿尔蓝心中却涌出更大的怒火:“四年前,在南诏国和大盛的战事中,我的部族被你们盛人屠杀,就连年幼稚子也被你们杀尽……领兵之人,正是你的父亲常阔和那崔璟!”
“不可能。”常岁宁听罢,没有丝毫犹豫地道:“你被骗了。”
或许是因为她的反应太过笃定,阿尔蓝竟有着一瞬的怔然。
常岁宁:“不管是我父亲,还是崔璟,或是玄策军,都不会做出绝人嗣之举。玄策军规,战者只杀战者,不杀不战者。”
阿尔蓝回过神来,眼底一片讥讽:“他们就是这样告诉你的?”
“不,他们未曾告诉过我,但我清楚他们是怎样的人。”常岁宁看着阿尔蓝:“且我记得,四年前南境一战,带兵者不单只有崔璟和我父亲——”
阿尔蓝也定定地看着常岁宁,却是不屑一笑:“你想试图挑拨我吗?我还当传闻中的淮南道节度使会有什么过人手段!”
常岁宁并不受她话中讽刺影响,只问:“岳州众多无辜百姓的遭遇,如此灭绝人性的行径作风——你不觉得恰恰很熟悉吗?”
夕阳滑落的一瞬,棚屋内顿时暗了下来。
阿尔蓝浓密的眼睫微颤了一下,心底似被人拿重锤猝不及防地敲了一记。
“且我记得,最先领兵对战南诏及诸叛乱小国的主将乃是韩国公的父亲。”昏暗中,常岁宁继续说道:“他屡战失利,且死于南境毒瘴,如此之后,才有了崔璟领兵前往——”
“你应当比我更清楚李献的性情。”常岁宁看着阿尔蓝,问道:“你觉得相比崔璟,谁更有可能、更有动机做出灭族泄恨之举?”
这是阿尔蓝从未想过的角度,她猛地抬眼,笃定地道:“不可能!我亲眼见到是玄策军!”
常岁宁依旧平静:“怎么,你亲眼见到他们杀人了吗?”
“我看到崔璟带兵将我们的部族围了起来!”阿尔蓝轻易不会去回想那段断骨般疼痛的回忆:“我父亲想尽办法让人将我送出了部族……我拼死寻了回来后,就见整个部族的人全死了!”
她看到她的父亲身上插满了利箭,她的母亲至死都在将弟弟护在身下……到处都是血,没有一点呼吸,寂静得可怕。
陪同她回来的那名部落青年也看到了他父母的尸身,跪地恨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