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春言虽年少,但他是岳光长子,他允诺的誓死相护,在特定的局面下是很有分量的。
城中的将士不会不顾这个小少年的安危,否则便会在朔方军中担上恶名。
而岳春言相信,他带着人证入城,其余两位副使在知晓师大雄所为之后,自然知道何为轻重是非。
听得这句承诺,魏叔易觉着自己脑门上算是贴了道保命符。
再看向那一千骑兵,便又在心底改口:是贴着两张才对。
临分头前,常岁宁与岳春言道:“我想向岳郎君借一样可代表岳家的信物,和一个可代郎君向朔方军说明今日城外之变的人。”
岳春言稍作犹豫后,从怀中取出一枚铜符,双手递向马背上方的常岁宁:“此乃家父铜符。”
常岁宁先道了句“多谢”,才接过来。
岳春言看向身侧一名中年武将:“冀叔……”
那脸上尚有血迹的武将会意,向常岁宁抱拳:“在下冀忍,乃岳节使府中部曲,愿随常节使前往!”
常岁宁:“有劳。”
魏叔易与岳春言等人入城之后,灵州城的城门便再次紧闭。
守卫皆有所感,今日的灵州,注定不会平静。
他们大多数人只盼着,这份动荡能尽可能地小一些。
而比起内乱,那些立于城楼上方的守卫,此刻心中的不安更多却是来自正被他们目送远去的外来骑兵。
他们至今不知,这些仿佛从天而降的骑兵究竟是怎么来到的灵州。
他们更不知,那位传闻中已然据下了东都洛阳,并一路横扫河北道的常节使,她出现在此处的来意,究竟又是什么?她的态度,似乎并不是那么地具有侵略性。
常岁宁正率军往西南方向而去。
朔方军营位于灵州城外西南处,正是那些行截杀之举的朔方叛军冒出来的方向。
师大雄——
常岁宁坐在马上,注视前方,在心中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师大雄此人便是戴从口中那位“资历威望有余却起了异心”的朔方军中副使。
而戴从提到的另一外人选,薛服——常岁宁已向岳春言探听过,此人此时就在军中。
岳春言听常岁宁问起薛服时,稍微反应了片刻,才想到是哪个人:【常节使说的莫不是程副使手下的那位薛将军?】
见常岁宁点头,岳春言向朔方军求证罢,确定了薛服未入城,近日一直都在军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