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音传往各方。
常岁宁自称皇室出身,将于太原举行归宗大典的消息,在四处引起的轰动,仅次于卞春梁攻破京师即将登基称帝。
甚至在某些早已预见了朝廷命运走向的人们眼中,相比之下前者更叫人震惊意外——那常岁宁的野心早已不是秘密,但谁也没料到她将“归宗于李氏”。
这一招棋,在所有人意料之外,包括荣王李隐。
正如骆观临所言,此举将会给大计方向已定的荣王带来措手不及的打击——此种措手不及之感,李隐的确感受到了。
行军途中,已入子夜,李隐立于帐外,凝望夜幕上寥落的星子,半晌,才发出一声倍感荒谬的轻笑。
他已令人探查过,那常岁宁大致是要宣称自己为先皇之女……
所以,他杀死了一个侄女,时隔十余年,却又凭空出现了一个“侄女”来做对手——这实在很荒谬,不是吗?
更荒谬的是,他此刻立于这浩瀚夜空之下,那冥冥之中似有注定的离奇感受竟越发清晰……难道这天地间果真会有魂魄游走吗?
李隐此刻手中无剑,眼中却似有敛藏着的剑光,欲以此剑光斩去不该存世之物。
但只瞬间,他的眼神便恢复了寂静沉定——他不信这世间会有鬼神存在,所谓鬼神,不过是人心间的迷障。
死去的人便彻底死去了,他绝不受心魔所困。
李隐将视线移向京畿方向。
此时他所行之事,被天下人瞩目,只能继续前行。
局面虽不如计划中顺利,他却也没有折返的道理,名正言顺动兵京师是他一步步谋划而来的结果,无论如何,先取下京畿再说。
正如京畿之内,关于常岁宁的身世之说虽然也已流传开来,卞春梁因此更添危机感,但这也并未能阻挠他筹备登基大典的脚步。
此事不单在“外面”引起了一场猜测纷纭的人心风雨,淮南道内也已为此陷入哗然。
听闻此事之后,光州刺史邵善同激动不已,他家节使正月里又从淮南道调兵十万,为得却是相援北境……他倒也不是说不应当援助北境,而是节使这举动怎么说呢,总之……给他一种造反不够专心的感觉!
直到听闻节使突然要改姓李……他这悬着静止的心才又活蹦乱跳起来!
至此,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节使不仅仅是要宣告身份,更是要向天下昭告她的雄心!
都姓李了,抢个江山什么的,那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