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嘈杂不已,很快又有质疑声响起:“单凭一封信,又能说明什么?就算信是真的,也难保不是那妇人的妄想之言!先皇生前既并未曾认下此事,便无法证明真假!事关皇室血脉,岂是无名妇人区区一封书信便能证明的?”
“诸位大人,本宫手中也有一封信——”
宣安大长公主的声音忽然响起。
众人看去时,只见大长公主手中举起一封书信,站了出来,面向他们,正色道:“本宫手中这封信,乃是先太子效亲笔所写。”
“先太子效”四字,让殿中霎时间安静下来大半。
“非但如此,本宫亦可以证明,当年那女官仲九娘所诞确是龙嗣无疑。”李容的声音洪亮而笃定:“此乃先皇临终前亲口告知本宫的,不会有假!”
“当年皇兄病重,本宫受召入京——”李容字字有力:“彼时皇兄虽已无法过问政务,但后宫嫔妃都知晓藏书阁一名女官怀下了身孕之事,此事便也传入了皇兄耳中,皇兄自知已无法护得那母女周全,便托我之后设法寻到仲九娘母女,保下她们性命。”
这里牵扯到了一段灰色的特殊时期,在场很多人都很清楚,先皇病重到驾崩的那段时间里,一切事务皆已攥在如今的圣人、彼时的明后手中,先皇的权力已被架空——
故而先皇为了保下自己的血脉,出言托付胞妹李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说得通的。
李容继续道:“之后我辗转探听到了那个孩子的下落,知晓她被先太子效带回抚养,遂去信太子效询问此事,这封信,便是当年先太子给本宫的回信!”
“先太子信上有清晰明言,已查明幼女身份正是先皇血脉无误,然而幺妹年幼,在深宫之中无自保之力,其母九娘临终前托付,只想要女儿在宫外平安一生——本宫见此信,便也暂时听从了先太子的安排,未有急着宣明岁宁的皇室身份。”
至于之后为什么也没想过要将人认回,这几乎是不必解释的,先皇驾崩,先太子去世,明后摄政后而登基,诸多皇室嫡系血脉“因罪”被诛杀……
如此局面下,李容这个做姑母的默许了先皇血脉留在宫外,无疑是审时度势下的人之常情。
不管是姚翼还是李容的讲述,其中最“高明”之处便在于一些看似说不通的地方,细思之下,皆可以从当年的时局中找到合理的解释。
如此之下,因事关先皇“临终交托”和先太子书信,殿内哗然起来。
崔琅恍然大悟的声音依旧格外醒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