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便会成为最可怖的存在。
北狄兵马开始溃乱,欲图撤逃,却为时已晚。
以几乎相等的人数,去全歼两万骑兵,在这群山盘踞、且于后者而言更加熟悉的战场上,几乎是不可能被实现的空想。
但李岁宁有着近乎绝对的信心。
关楼之上,破阵乐不曾间断地重复着,一遍更比一遍高昂雄厚,一面战鼓被生生擂破,便有更多的战鼓被搬上关楼,擂鼓者从起初的三人变作十余人。
崔璟率兵急赴而来,远在十余里之外,便闻听到了那可撼天地的破阵鼓号声。
自古以来,被世人认为可沟通天地神灵的媒介,唯酒、香、乐。
此刻这撼天的鼓乐声,仿佛便以这方战场为祭台,连接了天地神灵。
战事历来罪恶,但这鼓声却好似一柄利剑,在这天地间划开了阴与阳,定义了善与恶。凡被鼓声催动着挥刀的大盛将士们,所战皆为义战。
夏末初秋的风扫过关门。
青年上将军策马而来,与风同至。
他未曾停顿,向战场奔赴而去。
过此关门之时,马上的青年仿佛踏过了十数年的岁月关隘,在这破阵曲的指引下,得以奔向由她亲自统率的战事中,成为她最忠诚坚定的将士,与她一同并肩作战守此国门。
崔璟率兵冲杀上前,挥枪替李岁宁阻去一道道杀机。
源源不断的援军涌至,加入战场。
崔璟未曾在李岁宁身侧多做停留,千军万马中,无需有任何话语。
崔璟率兵绕至后方,对北狄军进行围堵截杀。
夕阳如血,从鲜红渐成浓赤,在来犯者无尽的绝望中,变得越来越暗,直至染黑了群山。
关楼上方燃起了火把,防御边线上延绵着的火光,是胜者的象征。
看罢依旧不省人事的常岁安后,李岁宁与身侧的崔璟道了声:“崔令安,此处便交由你来安排了。”
崔璟向她点头,目送她提剑登上了关楼。
看着拄剑独上关楼的那道背影,钟老将军再次生出恍惚之感,他有心询问崔璟,话到嘴边,却不知当如何开口才不会显得他已经老糊涂了。
后续负责打扫战场的步兵随之抵达。
夜半,康芷快步奔上关楼,抱拳行礼,声音沙哑却格外有力:“殿下,此一战我军斩杀敌军万余,俘敌七千余,战马数千匹!此战为全歼全胜之战!”
在战场上对全歼的定义,是指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