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扯破,发髻散落,鞋履也不知所踪,此际赤足奔走,却未觉有失尊严。
今日时局既定,北狄之战既胜,便无人可以夺去他们的尊严。
是以即便此一时衣冠不整,他们却也自觉开阔落拓,于泪水中环顾四下,不禁哑声高呼:「——天不亡大盛!」
雾蓝天穹下,有人跪在长街之上,向天地以及这天地间残留的血迹郑重叩首。
他们坚信,这些血迹终会成为公道盛世的土壤。
登泰楼也终于打开了大门,那些文人们争先恐后地涌了出去。
孟列目送那些激动的文人离去,让掌柜的备酒来。
掌柜的不禁讶然,东家甚少饮酒,且这才一大早,就要喝上了?
孟列转身往楼中走去,笑着说:「今日当庆贺。」
掌柜的忙笑着应是,抬脚跟了进去。
与此同时,刑部衙门外,乔玉柏和一群监生们,终于等到乔央被放了出来。
「阿爹!」乔玉柏含泪上前:「您没事吧!」
国子监外分别时,他当真以为要失去阿爹了。
乔玉柏此时仍在后怕。
那些禁军将乔央从国子监带走之后,那禁军统领在路上目睹了城中几近无法压制的乱状,那过于汹涌的民意人心,让其心中不免生出两分摇摆——
那名统领思来想去,最终选择将乔央单独押入刑部大牢,名曰,等待新帝事后下令裁决。
但「新帝」未来得及下令,甚至未来得及成为真正的新帝,反而是皇太女大军入京的消息率先传来。
乔玉柏很难不后怕,若非大军及时入城,阿爹即便暂时被收押于刑部大牢中,却也绝对不可能活得过半月之期。
宁宁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却也救下了他们。
乔玉柏此时便哽咽道:「阿爹,是宁宁回来了……」
「我已经知道了,知道了……」乔央打断儿子的话,突然抬腿离开。
还没来得及诉说几句的乔玉柏忙要追去:「阿爹!」
却听自家父亲头也不回地道:「勿要跟来!」
乔央甩下儿子,直奔内宫而去。
宫中各道均有重兵把守。
因有唐醒令人为乔央带路,乔央才得以畅行无阻。
一路问询,跨过一道又一道宫门,乔
央最后却是来到了象园外。
此时天光已白,身穿黑袍的女子就坐在象园大门外的石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