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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绝也难得面露感慨之色——那时,他的想法很简单,他只是想让殿下回来。
李岁宁登上祭台,手持三炷青香,先敬拜天地。
宗妇之列中,魏妙青悄悄看向那祭台上方的新君,不禁有些痴怔,在此之前大盛虽已有过两位女帝,她也曾见过一位,可眼前的新君,仍给人截然不同之感。
魏妙青很难描述得足够清晰,只觉一眼望去,便觉得那是一位充满朝气的女子君主。
大典之前,曾有年长的官员向即将登极的新帝迂回提醒,天子就只是天子,适当模糊性别之分,更有利于统治人心。
所谓模糊性别之分,手段有很多,上至借神佛转世化身之说来超越性别,下至冠服、仪态、语调,形容等外在方面收敛掩藏女子本貌。
但此时祭台上的这位新君,她并不曾掩藏自己的女子特征,她眉间气质清绝,生得明眸皓齿,琼鼻薄唇。因居宫中数月,养出白皙肌肤。因心情很好,而不故作沉肃,显出轻盈之气。
她不缺气力支撑,因此那华贵繁复的冠冕衮服在她身上也跟着变得轻盈了,而不足以困于或掩盖原本的她。
她以完整的女子本相站在那里,从容坦荡,理所应当,仿佛天生拥有造物能力的女子就该是主宰一切的神女。
她是皇帝,君主,圣人,也是她自己。
她完全认同着自己,主持着自己。
她也将被天下认同,主持这天下。
太平乐章传荡在皇城中,新君祭拜罢天地神主,即往含元殿而去。
李岁宁踏入恢弘的含元殿内。
天子冠冕玉珠与衮服下侧左右垂坠着的玉石轻动,在日光的映照下,于光亮可鉴的金砖之上投下点点碎光,伴随新君行走间,步步生辉,如踏星辰银河而来。
众臣的礼拜声中,李岁宁踏上御阶。
为新君授玺者,乃先太子李尚之师,褚晦。
褚太傅乘坐车椅入含元殿,此际亦只是勉强站起,但周身坚毅清朗风骨依旧未改分毫。
他要做一件迟了许多年的事,他要为他的学生授天子印。
天子玺印交接之际,老人看到那半藏于宽大玄袍之下的双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而又镌刻着诸多细小伤痕,再如何养护也无法尽数消除。
老人一向清正严苛的眼底含现一丝泪光,他历来笃信这世上无人比他的学生更配接下此印。
待得授印礼成,褚太傅执笔,于帝王玉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