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蕴走近那老人,保持了三步之距。
那白发苍苍的老人微微笑着称赞她:“你很聪明。”
“我没有很聪明。”阿蕴小小的脸上满是正色:“我只有一点聪明,是阿娘阿爹还有先生们教得好,而我学得也很好。”
老人眼中的欣赏之色愈浓两分,却是慢慢地问:“你可以直呼当今天子为阿娘吗?”
阿蕴反而不解:“天子本就是我阿娘,我为何喊不得?”
孩童理所应当的反问里,藏着无限亲密信任。
老人到底没有回答这句反问,她细细看着眼前的女孩,尤其是那双稚嫩的眉眼,不禁道:“你很像她,和她小时候一样。”
“这是当然,我阿娘总也这样说。”阿蕴有些得意,忽然又反应过来什么:“你如何知道我阿娘小时候什么模样?你也见过我阿娘吗?”
老人轻轻颔首,未有细致解释。
阿蕴已自行想通了:“也对,我阿娘可是天子,你既同住在这皇城内,想必是见过的。”
阿蕴话音刚落,忽然忍不住微微倾身,看向老人手中握着的龙杖,小女孩认真数了数那上面所雕龙爪的数目,不禁感到意外——这种龙,分明只有她阿娘这位天子才能用的。
阿蕴不由拿好奇的眼睛看向竹椅中的人:“……你也是天子吗?”
老人的声音很轻:“曾经是。”
阿蕴眨了下眼睛:“照这样说,你也姓李?咱们是一家人了?”
“是一家人。”老人说:“但我不姓李。”
阿蕴“啊”了一声:“那你为何会成为天子?”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老人问女孩:“你想听一听吗?”
阿蕴想了想,诚实点头。
老人便让宫娥给阿蕴搬一张椅子来。
那些来寻太女的宫人中,有一名内侍快步走来,向老人施礼后,便向太女恭敬地道:“殿下,请随奴回去吧,先生怕是要等急了……”
“那你便回去告诉先生,让他不必再等就是了。”阿蕴自己坐到那高高的椅子里,双脚尚不能触地,说起话来却很简单利落:“我今日不想听经史,想听故事。”
那内侍知道太女脾性,也不敢多劝,应了声“是”,退了出去后,让两名内侍守在宫门内,又让两名宫娥回去传话。
传话的宫娥分作两路离开,守着的内侍凝神垂首,不敢大意。
这些年来,这座宫院里住着的人从不出现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