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暴病并非是因为皇帝有杀心,纯粹是方士的问题,免得王翦整日担惊受怕,吓得睡不着觉。
结果一看王翦的情况,他反倒不好解释了。
总不能说您老这一跤是白摔了吧。
赵佗只能默默听着王翦在那里,絮絮叨叨的吹嘘着他年轻时候身体多棒的事情,说着说着,甚至还偏题到他当年灭赵时打李牧的战况,聊起了李牧有多么厉害,最后还不是被他以计谋拿下的光辉战绩。
说到这里的时候,王翦的眼睛闪着光。
那是他这辈子最自豪的事情,甚至比灭燕和灭楚还让他感到自豪。
赵佗一边听一边夸赞,在王翦咳嗽的时候递上绢布。
这一刻,在他面前的不再是一个战功赫赫的盖世名将,而只是一个到了暮年的老人。
王翦说了一通,这才想起正题,对赵佗取笑道:“皇帝赐的药味道怎样?”
“痛了两天,如厕差不多二十次。”
赵佗苦笑一声,想到当时的感觉,隐隐觉得屁股又痛起来。
“哈哈……咳……咳哈……”
王翦大笑,又笑又咳,咳完之后,才对赵佗瞪着眼睛道:“拉烂了屁股都还好,至少命还在。赵佗啊,你太年轻了,这个年纪就打下这样的战功,爬到如今的高位,比我还要危险的多。”
“皇帝的心思谁也猜不到,虽然外界都说你吃的那颗药是方士的问题,但为什么皇帝吃了半年药,都没有出事,偏偏一次就将那颗有毒的药赐给了你。莫非你真的信了那番说辞吗?”
赵佗沉默了。
王翦又叹了一声,说道:“三十多年前,我在秦宫为郎,曾亲眼看着威震六国的武安君被秦王削去了爵位,贬斥为士伍。我又亲自护送着携带秦王之剑的使者走出宫门,纵马行至杜邮亭。”
“武安君自刭的时候,我就站在门外,亲耳听到他在屋中说了一句话。”
“我何罪于天,而至此哉!”
听着王翦的话,赵佗闭上眼,眼前仿佛浮现出那位盖世名将于屋中拔秦王之剑,悲愤而呼,最终自刎而亡的场景。
“武安君死了,后来应侯也被连坐死了,将相全无啊。我亲眼看着的,威震六国的武安君白起,远交近攻的应侯范雎,全死了。”
王翦喃喃说着,仿佛回到了当年他还年轻的时光。
赵佗叹道:“当今皇帝和昔日昭襄王不同,他不会轻易杀害功臣的。”
王翦冷笑道:“你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