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势压人?”
赵广一愣。
赵佗淡淡道:“暂且寻一宽敞处下寨,作为战场。这两日广放斥候,以防止敌人偷袭。同时内抚士卒,以赏赐稳定郡卒之心,又以秦法株连,防止他们被蛊惑投敌,如此养精蓄锐,耐心等待他项梁来战。”
赵广咬牙:“要是项梁不来攻,而是坐守下相,呼应四周城邑的楚人反叛怎么办。”
赵佗笑道:“放心吧,项梁会来的,他可耗不过我们。”
……
下相城中,满是肃杀之气。
项梁腰间挂着一把长剑,身上穿了一副赤红色的甲胄,从县寺中走了出来,身后的侍从手上,还拿着从县寺中寻获的许多珍贵文书。
刚走出门外,就有一股浓稠的血腥气往项梁鼻中飞来。
他略一侧目,便看到县寺的右侧正有一个狰狞的尸体堆,是由十余具无头尸体所堆成,看上去十分可怖。
那些尸体里面,就包括下相县令和县尉两人的尸身,漫天蚊蝇飞舞,正在叮咬着那曾经主宰这个县邑的秦吏。
至于这两位县中长吏的脑袋,早就被项氏族人砍了下来,传首全城后,挂到了城门口,向满城楚人昭示着下相的天已经变了。
“兄长,城中所有秦人尽数被杀死,是吾等带人逼迫着各大宗族和黔首青壮动的手,他们现在手上沾染了秦人的血,就只能跟着我项氏一路反秦下去了!”
项缠大步走过来,脸色激动的开口。
项梁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是的,秦法十分严酷,城中楚人被项氏逼着亲手杀死过城中秦人后,不管他们愿不愿意,都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
哪怕这些人想要临阵倒戈,也得顾忌着秦人事后会不会给他们算一算附贼从逆的账。
此等逼迫手段,项梁本是不屑于使用的。
他心中最理想的情况,是项氏振臂一呼,下相诸族争相响应,为了复兴楚国而与他们共同对抗暴秦。
然而事实上,却是当项梁率领项氏子弟和僮仆们突袭杀入县寺,斩杀县令、县尉后,城中诸多大族竟然没几个愿意响应他们的,更别说是那些黔首了。
这让项梁十分失望。
想想也很正常,如果不是因为张良这件事情牵扯到项氏身上,他项梁脑子进水了才会在这种秦国占据大势的情况下举兵反秦,这完全是一种找死的行为。
但项梁没有办法,项缠牵扯刺杀之事太深,项氏完全脱不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