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的气候,远比咸阳要凉的多。
特别是随着咸腥味的海风刮过这片土地,吹拂在脸上,更是让人不由自主的打寒颤。
只是再冷的海风,都不如此刻箕昌的心冷。
“还请李将军怜悯小邦!”
作为朝鲜公子的箕昌,正跪在冰冷的土地上,向着前方飘扬着黑色大旗的秦军营寨不停磕着头,祈求能得到秦军主将李信的召见。
“嘿,别在这里磕头了,李将军是不会见你的。你还是回去吧,告诉那朝鲜老王,乖乖洗干净了脖子,等着乃公来一剑给你们砍下来。到时候,还能让你们的脑袋在咸阳和匈奴单于挂在一起,大家没事还能聊聊天呢。”
一个身材雄壮,大眼浓须的秦将对着箕昌咧嘴笑,露出满口白牙,看的箕昌眼皮直跳。
他牙齿打着颤,向眼前的秦将哀求道:“这位将军,还请禀报李将军,就说我箕氏已经知错。愿意奉大秦为宗主国,永为属邦,岁岁朝贡,更愿意遣送质子前往咸阳,为奴为婢,伺候皇帝。”
“还有我朝鲜自殷商所传承下来的八百年宗器国宝,愿意尽数献给大秦。只求大秦皇帝和李将军,能保留我朝鲜宗庙啊,给祖宗留一口血食啊。”
箕昌低着脑袋,感觉心都在滴血,这已经是整个箕子朝鲜所能拿出来的最大条件了。
听到这话,樊哙伸出肥大的手指,指着箕昌大笑起来。
“糊涂啊!灭了你朝鲜,什么器物国宝还不都是我大秦的,哈哈哈!”
“海东之事,唯有朝鲜灭亡方能解决!”
在秦将的笑声中,箕昌面如死灰,只能起身,狼狈的转身离去。
他的身后,传来那秦将的嗤笑声。
“我大秦天下无敌,连六国都灭了,还有谁是敌手?这朝鲜小邦又远又穷,皇帝瞧不上眼,也就放过了。如果缩着脑袋,还能苟延残喘下去。”
“结果朝鲜王眼睛瞎了,居然伙同那群野人来入侵我辽东,还和那个沧海君一同派人协助张良刺杀皇帝,呵,真是自寻死路!”
“自寻死路……”
箕昌嘴里呢喃着这句话,回到了城头站满武士的王险城。
朝鲜王箕否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
此刻他披着白狐裘,站在城墙上,每有风刮过,都能让箕否一阵哆嗦。
见到儿子回来,箕否便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了,李信可愿接受我箕氏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