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率军前往辽东征伐的李信回来了。
他带回了叛贼冒顿的首级,以及上千个胡人俘虏,亲手解决了他昔日在东北留下的祸患。
对于咸阳发生的那些事情,李信不清楚,他也不想知道。
李信已经五十多,快接近六十岁了,数十年的征战,让他满脸风霜,两鬓已被霜雪染成白色。
在奏捷仪式后,李信仿佛是完成了他这一生所有的任务,两个月后便旧疾复发,卧于床上。
“李将军。”
赵佗跪在李信榻前,看着面前衰老的男子不由泪流满面。
李信笑了笑,虚弱的说着:“你如今可是堂堂镇国侯啊,对于生死之事当已看开,没什么好哭的。”
赵佗说道:“不管我赵佗此生是何身份,李将军皆是我赵佗的伯乐,若无将军当年赏识,岂有今日之赵佗在此。”
这些话,勾起了李信的回忆。
他叹声道:“你身居高位,居然还记得这些往事,我心中不胜喜悦。只是伯乐二字,我却不配啊,说到底,我李信只是一个刚愎自用的将领罢了。”
“当年伐楚之战,我没有听你赵佗的谏言,妄自尊大,结果遭受逆贼所害,使得二十万大军覆于楚地,成为我李信一生之痛。虽然承你之言,我能有伐辽东而再起的机会,但昔日往事,永远在我心头难以抹去。”
说到这里,李信握住了赵佗的手。
他看着赵佗,仿佛是用尽了一生的力气说道:“赵佗,我只想告诉你,我李信错了,当年没有听你的话,一切都是我的错。”
李信竟然在弥留之际,向赵佗诚恳的承认了当年的错误。
赵佗哀声道:“李将军,无需如此。”
当着赵佗的面,承认了自己当年的错误,仿佛让李信彻底卸下了一生的负担。
他微笑道:“赵佗,此生能遇见你,是我李信之幸。”
随着话语落下,李信的手失去了力量,眼睛也慢慢闭上了。
赵佗也闭上眼,脸上满是哀容。
他的脑海中,浮现的是当年伐燕归来的场景。
咸阳城外,他站在李信身侧,同车而凯旋,尽情享受荣耀时刻。
李信,对他赵佗的人生很重要。
“此生能遇李将军,亦是我赵佗之幸。”
赵佗喃喃着,胸口揪心般的疼。
李信的死,仿佛拉开了一个时代落下的大幕。
秦三世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