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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府邸中,几位官员聚在一起商议,为首的正是礼部尚书孙英。
“眼下看来,新政已是势不可挡了。”
“都怪那辛柚,金尊玉贵的公主不当,非要搅合进朝廷上的事来。”
“我听说摊丁入亩只是第一步,之后还会推行官绅一体当差纳粮——”
一人拍案而起:“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果说摊丁入亩是剜他们的肉,官绅一体当差纳粮就是打断他们的骨,抽去他们的筋,是对他们十年寒窗考取功名的天大侮辱。
“不光是辛柚。长乐侯贺清宵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是他油盐不进铁面推进,南边新政施行才这么顺利。”
“不用想,再有新策推行,他又是一柄好刀!”
一人突然笑笑:“咱们要是把这刀给折了,不就会少许多麻烦。”
立刻有人支持:“不错。皇上偏爱辛柚,暂时奈何她不得,先把长乐侯解决了也好。近来皇上对贺清宵心存不满,正是扳倒他的好时机……”
数日后,便有一名言官弹劾贺清宵包庇罪臣。
“谢杨不敬陛下,本是死罪,长乐侯贺清宵却在谢杨患病之时悄悄将其送出诏狱,以旁人尸体伪装谢杨病死狱中。贺清宵身为锦麟卫北镇抚使,却阳奉阴违,欺君罔上,臣认为当以欺君论罪!”
兴元帝听完弹劾的内容,一时难以置信。
谢杨是一位工科给事中,前年皇家一处庭园失火,兴元帝要扩建,谢杨以铺张为由多次进谏阻拦,无果后传出不敬的话,从而下了诏狱。
兴元帝再次听说谢杨,就是他病死狱中的消息。当时他还生出了一丝后悔,想着气消后应该把那臭石头放出来,罢去官职远远打发走也就算了。
可他生出一点点后悔是一回事,作为他耳目的北镇抚使瞒天过海就是另一回事了。
谢杨的事情上能瞒他,其他事呢?
兴元帝心中已是怒火滔天,强压着愤怒询问证据,然后就亲眼见到了谢杨。
言官再道:“谢杨藏身于石城,恰好被一位游商认出,机缘传到了臣耳中。臣怕打草惊蛇,悄悄派人拿下此罪臣,才敢报于陛下。”
兴元帝脸色铁青盯着跪在下方的人,冷冷问:“谢杨,你还有何话可说?”
谢杨不过三十来岁,此时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多岁,两鬓生出许多白发。
被兴元帝问到,他重重一叩首:“罪民谢杨死不足惜,还请陛下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