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茶水流入了皇帝的衣袖。
满屋子太监慌忙跪倒。
“参佛?!”
皇帝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举着的茶盏始终没能扔出去。
“皇爷,仔细着凉!”
王承恩急忙爬起来,踢了自己徒弟一脚。
“黑了心的东西,还不快去给皇爷拿换洗的衣服,这大冷天的!”
王承恩小心的上前取下了崇祯手里抓的茶盏,几条毛巾飞速的进上来,几个心细的宫女被传了进来给皇帝更衣。
换了身便衣,大约是衣服松泛些,崇祯的气色也舒缓了一点。
“大伴,让他们都退下,咱们两个说说话。”
“下去,”王承恩一抖袖子,屋子里的太监宫女都退了个干净。
“皇爷,您可要注意身子啊!”
这话刚出口,王承恩的眼泪都跟着下来了。
崇祯苦笑几声,下半年以来他的身子随着国事的变换一直不安稳,他心里大概也有了些底。
“不谈这个了,”崇祯叹了口气,“太子是二月底的生辰,这眼瞅着就要十四了(虚岁),皇后那边有结果了么?”
王承恩知道皇帝的心意,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
“皇后娘娘那边,对张家不太......。”
“她是个贤惠的,只是替朕顾着面子,”崇祯澹澹一笑,“才替朕发作了刘氏,转头又要与人议亲,丢的是皇家和朕的颜面。”
“皇爷,”王承恩想着这事也觉得皇家太过憋屈,“武陵伯这人都没找着呢?万一,奴婢是说万一,那大雪山上可说不好,人还在不在,也两说......。”
“孙传庭不是闯贼的对手,”崇祯闭上了眼睛,“哪怕再出潼关几次都是差不多的结果。诸将桀骜难制,令不下行乃是顽疾。诸将畏惧孙传庭,是因为他的官位。然张守言不同,年轻气傲,掌军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王承恩没敢出声,他知道皇爷这是又在吃后悔药。
前几日皇爷无故发作了故贵妃之父田弘遇,便有了征兆。
皇爷后悔免了张守言的官职。
“朕到底比不上汉武啊!”
王承恩倒了杯茶,放在皇帝手边。
崇祯端起茶来吃了一口,忽然又自言自语了一句。
“朕如此抬举他,太子又年幼,这个亲事结下来,不知日后列祖列宗会不会骂朕是不肖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