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斧手推着七八个官员往山上来,领头的官员竟是一身黑色红边官服,胸口绣着一只云雁,分明是大楚国的知府模样。
黄罗伞盖下,永历皇帝朱由榔冷笑一声,却没有说话。
倒是朱由榔身边的太监公鸭似的嗓子响了起来。
“永州知府高洪恕投敌叛国,陛下有旨,着全家溺死于桂水!”
刀斧手大声领了旨意,拖着林洪恕几人便往山下走。
高洪恕放声大骂,一直到被拖到山下摁入水中活活闷死为止。
高家百余口人都被缚住手脚拖上小船,行至河中然后全部扔下水去,但有死命挣上水面的就是一枪扎下去,水面顿时红成一片。
“幸亏林卿警醒,发觉高洪恕这厮竟是楚贼的苏州旧识,要不然朕便要凭空失却一府之地。”
被永历皇帝夸奖的是永州府同知林庆,此刻这个林庆已经换上了云雁的补服,显然是已经顶替了高洪恕的知府之位。
“微臣不敢贪功,全赖陛下洪福齐天。如不然又怎会在高逆起事前夜,其外甥恰好被微臣灌醉套出话来,才得知高家与楚贼竟是苏州的老相识。”
永历皇帝随侍的太监上前请示:“陛下,高洪恕其叔为云南承宣布政使司左参议,怕是要早些处置。”
“着全家赐死,”大敌当前,永历皇帝在这件事上毫不心慈手软,“高程朗悬尸城门示众!”
“若再有三心二意者,高家便是前车之鉴!”
立了威之后,朱由榔又对群臣诸将长笑起来。
“可笑那张守言,自持横行天下无所顾忌,须不知这高亭山下就是他的葬身之所!”
“诸位爱卿,只管拭目以待!”
群臣听到朱由榔这句话,显得底气十足不似虚言,倒也信了三分。
为何只有三分?
概因那楚军还从无败绩,便是陛下心中有十分的把握,他们也不得不慎重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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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贵州的铜仁,翻越梵净山,便能抵达湖南西南部的辰州府(今怀化)麻阳城。
梵净山西侧的山腰上,一员大将正驻马如此,观察着山腰下方的军伍。
绵绵不绝的士兵队伍从梵净山上走出,刀枪如林,甲铁交鸣。
“将军,前方麻阳知县已经备下了水酒牛羊,咱们要不要去坐坐,翻了两日的山,腰都快软了。”
大将冷然摇头:“两家合兵攻楚,旨在攻其不备,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