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作陈先生的中年人,就先请朱由检坐上了主位,才站在书房中间的地方开始讲课。
看的出来他对自己要讲的内容很熟悉,他用带着南方苏杭一带的口音,抑扬顿挫的背诵了一段拗口的古言,才用白话文解释了一遍内容。
这位陈先生的口才很不错,故事也讲得很精彩。不过他讲的这一章«孝顺孝冲孝质帝纪第六»,内容就有些蹊跷了。
这位陈先生旁征博引的,就差没直接说魏忠贤就是今之跋扈将军了,而他朱由检就是汉质帝第二了。
陈中纪一边口中慷慨陈词,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观看着这位信亲王脸上的表情。
陈中纪原名曹永昌,南通州余西场人,现年40岁。他还有一个更出名的名字叫做柳敬亭,乃是扬州、杭州一带崭露头角的说书艺人。
他15岁时犯法,被泰州府尹李三才开脱,所以改姓换名流落在外说书,曾在云间(今上海市)得到莫后光的指点而书艺大进。
受过东林党人李三才恩惠的他,一直对东林党人仰慕不以。天启三年,魏忠贤在朝堂上开始出声。天启五年,魏忠贤为首的阉党开始大肆打击东林党人。
时在南方的应社士子对此悲愤莫名,但是在魏忠贤的淫威之下,应社诸子也处在自身难保的境地,他们对阉党独大的局面一筹莫展。
天启六年,苏州周顺昌案爆发,应社领袖张溥做«五人墓碑记»,江南士人皆以为这是邪不胜正,天下人心厌阉党而好东林党人的结果。
但是世人都不知的是,此乃是张溥提议,应社后起之秀吴昌时策划,而柳敬亭以口才煽动苏州市民的杰作。
苏州市民暴动之后,从此缇骑不敢出国门矣,天下士绅声连气结,应社声威为之大振。
彼时张溥又再度提出,“今上被魏阉蒙蔽已深,若无陛下身边的人亲口揭破阉党奸谋,恐天下事迟早会坏在魏阉手中。”
在张溥的刺激下,吴昌时马上提出了一个具体的计划:“今时今日,期待今上幡然醒悟扫荡群奸,恐非一时一日之功。然上对魏忠贤再亲,又岂能亲过上之弟信王殿下。吾等应当使人接近信王殿下,使信王亲东林而远阉党。则信王以手足之情,必能说动今上远小人而近贤人。”
在几人的谋划之下,最后决定还是让柳敬亭化名上京,找机会接近信王殿下。
柳敬亭以为这是应社中人器重自己的表现,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天启七年初,谁都不认为这是天启的最后一年。而应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