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兄此言差矣,这天灾频频,正是上天示警。今日下有贪官污吏盘剥小民,朝堂之上更有巨奸蒙蔽君王。圣主登基后,更应该除恶务尽,澄清朝中妖氛,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
沈廷杨看着这名情绪激动,开始长篇大论的年轻监生孙伯阳,不由摇头苦笑。这些动不动拿正人君子来评价他人的年轻士子,一向是顺我者君子,逆我者小人。
这位孙伯阳大约是看在钱嘉徵和他交情不错的状况下,才没有立刻破口开骂,直接把他打成附和阉党的小人。还煞费苦心的开口劝解他,希望他能迷途知返。
对于家族经营海上走私生意的的沈廷杨来说,虽然他才30出头,但人生阅历却比这些从小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强多了。他曾经北上日本,南下马尼拉,见识过海外风土人情。也在惊涛骇浪中和海盗周旋,最终安全返回家乡。
国子监自从上进之路被权贵们把持之后,监生们不是在监内混日子,就是阿附权贵、清流,试图找到登天之梯。
沈廷杨进入国子监乃是家族的意思,国子监虽然已经被堵上上进之路,但是并不是说国子监的监生就不能做官了。不能做官的是指那些没有门路的监生,如果是朝中权贵之子循例入监的,很快就能混个一官半职外放出去。而如果你有钱又有门路,那么在国子监呆上一段时间之后,一样可以花钱买个官职回去。
沈廷杨的家族和东林党人交好,在江南士林中名声也不错,但是江南读书人太多,沈家本代没有几个读书种子,看着难有中举之人。
沈家虽然有钱,但是没有官身护家的话,这走私生意也难以做下去。沈父就打起了曲线迂回的策略,先入北京国子监,再打通关节买一个中书舍人的职位,混上几年就可外放为地方官了。
这钱嘉徵乃是浙江海盐人,和沈廷杨也可算是半个同乡,加上同为东林党人的支持者,因此两人很快就算交上了朋友。不过沈廷杨不喜欢整日闷头读书,更喜欢在京城左近探访风土人情,因此不被一干只读圣贤书的士子所喜。
这孙伯阳便是其中之一,这孙伯阳是京城附近的良乡人士,以优贡入监。像他这样的读书种子,不过是国子监用来装点门面的存在,而孙伯阳也不会以监生的资格去做官,他在此读书几年之后,还是要去参加科举考试的。
如孙伯阳这样的读书种子,国子监内大约也就2、30人,这些人都是国子监祭酒亲自照看的,在监内倒也无人敢惹。
虽然孙伯阳鄙视这些不想参加科举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