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路途上,对着自己身边的军队患得患失之余,行走在这只部队中间的战时大本营中的几位官员,也正在同这只军队的统帅孙承宗交谈着。
骑着一匹白马,落后于孙承宗半个马头的茅元仪,正扭头向着右前方的孙承宗小声的说道:“总长大人,我们都还没过宣化,这韩、袁两位先生和朝中的不少官员,就已经写了好几封信给您,您心里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孙承宗面沉如水,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回答了这位亲近部下,“就算我们侥幸击败了察哈尔部,但是大同关外的草原上就会安宁下来吗?
我大明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好不容易才稳定了北面的外敌,他们怎么就不能让大明喘口气,这又想着要在朝中掀起党争?吾宁可回去向陛下辞职回乡养老,也不愿再看见朝堂上血流成河。”
茅元仪顿时有些焦急了起来,他赶紧劝说道:“总长何必如此心灰意冷,这韩先生他们也是不满那些无耻之徒充斥朝堂,一手遮天罢了。再说了,袁先生不也是劝阻总长你,不要介入这场风波么。
如今正是圣天子在位,就算陛下一时被那些小人蒙蔽了,也总有拨云见日的一天。总长若是不愿附和韩先生的主张,不如就静观其变好了,未必要主动求去,使得朝中再少上一分正气。”
孙承宗回头看了看他,倒是下了决心说道:“此次大战之前,吾就同陛下说过,吾已经年老体衰,近日来常常感到耳鸣眼花,精力已经大不如前了。
去岁吾入京奉召,那是因为陛下刚刚登基,吾要为陛下壮壮胆子罢了,并非是老夫还有什么权力之贪欲。
如今陛下登基已经满一年,朝中已然稳固不摇。这总参谋部建立一年来,也逐渐走上了轨道,即便老夫不在,也没什么不打紧的了。
韩象云他们给老夫写的信件,那是指望着老夫挟班军回京之势,去逼迫陛下处置朝中的政见不同者。
先不说这以臣凌君有违纲常,即便是老夫当做没有收到这些信件,黄中五他们会相信,老夫并无意再掀起党争么?
老夫回京后若是不立即向陛下提出回乡之请,黄中五他们又怎么能睡的好觉呢?到时候,说不好会连你们也一起,被老夫牵连进这场风波里去。”
孙承宗的话语,让茅元仪一时说不出话来。从万历末年开始的党争,可没有什么是非对错之分,只有党派的立场之分。
万历末年党争虽然激烈,但是政争失败的官员,最多也就是被赶出朝堂,回乡去冠带闲住,做个富贵闲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