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口,在本地那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我等拿他同商贾勾结,纵容走私的事去抓人,恐怕本地的军将未必会服气。而且九边其余的军将,谁会同走私没牵连?这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可不是什么空话。
我们用这个名义动董继舒,他们兔死狐悲之下,说不得便要拿我们当成眼中钉了,这可是众怒难犯啊。
想要动董继舒和他的部下,把他在宣府营建的关系网都撕开,一般的走私活动是扣不住他的。除非能找到,他同军械走私有瓜葛,我们才能一口咬死他。”
骆养性说到这里停顿了下,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林栋,才继续说了下去。
“再说了,董继舒在宣府的确算是个人物,但是放在大明,放在京城,他又算个什么玩意。
你真觉得,我们现在把这案子捅出来,陛下会觉得这是什么了不起的功劳?
现在大明百姓最为津津乐道的事,还是孙承宗在丰镇击败林丹汗的胜利。我们要是现在把案子捅出来,天下有几个百姓会关注这件事,当道诸公难道会觉得我们办的案子,要比边军打胜了蒙古人重要?我看不见得啊。
所以本官才希望你去劝说兄弟们再忍耐一段时间,或是等拿到了他同走私军械有关的证据,或是等待朝廷中的局势出现了变化。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做的事情方才会被陛下重视起来…”
同样在张家口堡,离骆养性所居住的宅院不远的范家大宅内,把范文程请到了自己书房后,范永斗打发走了身边伺候的仆役,亲自为范文程沏了一壶茶。
两人在书房内间围炉而坐,这间书房的内室虽然不大,但是布置雅致,又在火炉上方设置了一个精致的黄铜烟道,因此室内温暖如春,但又几乎闻不到什么烟火气。
范文程轻轻饮了一小口茶水,不由小小赞叹了下:“真是好茶,果然要喝好茶,只能在关内品尝啊。”
范永斗客气的说道:“这些茶是我在湖广买下了几座茶山,自家出产的粗劣之物,要是文书不嫌弃,回程时不妨带些回去享用。”
范文程笑了笑,没有接他的话,他再次饮了口茶水,才放下茶盏说道:“刚刚在席上看范掌柜颇有为难之色,你故意把马护军灌醉了,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范永斗的确是想要对他说些什么,不过听了范文程的话,他又有些犹豫不决。
看着范永斗欲言又止的样子,患得患失之间,全然没有往日的精明强干,不由让范文程有些鄙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