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渡边一郎被身边的同伴从半昏半睡中推醒后,因为缺氧而意识模糊的他,好半天才醒悟过来,自己现在并不在八重山下那个残破但还算温暖的家中。
嗅着充满了汗臭和尿骚味的闷热空气,耳边充满了来自萨摩各地方言的噪杂声,渡边一郎才有些落寞的想到,自己正在一艘前往菲律宾的船上。
作为家中五个兄弟姐妹的老二,渡边一郎是一个刚满19岁的健康年轻人。从小就在农田里长大的大,对于各种农活都可以说信手拈来。但是令人尴尬的是,家中的那点田地只需要父亲和兄长就能耕作完毕了,根本不需要他做什么。
作为一名已经成年了的年轻人,他迫切的需要找到自己的活路。家中的田地显然是和他无关的,能够让他在家中继续吃白饭,就已经够让看够了嫂子的白眼。
前两年领主大人发起倒幕战争,曾经招募过一些农兵,只是他当时还不够格,因此错过了一个通过军功脱离现状的好机会。
随着倒幕战争的半成功,丰臣家在西日本的重兴,老藩主也就成为了太阁幕府的首席家老。而萨摩藩曾经偷偷摸摸搞的对外贸易终于合法化了,但是和西日本的长崎、大阪和新建港口神户相比,失去了种子岛和奄美诸岛的萨摩藩显然是难以竞争的。
去年初老藩主将领主之位传给儿子岛津光久之后,新藩主就和明国的商人们达成了诸多协议,借助明国的资金大力开发水泥事业、新田和金山事业。而新藩主用以支付贷款的方式便是,将萨摩藩多余的劳动力向外输出。
渡边一郎听小道消息说,每一位健康的青年为明人服务一年,就能获得30大明元的报酬,不过渡边一郎应募时只拿到了30日元。但是渡边一郎并没有去和地头论理,因为他知道从第二年起,他就能够从明人那里获得全部的报酬或是得到土地作为补偿。
虽然明人说愿意在船上服役的,工资比去南洋拓荒的要高一些。但是渡边一郎却更渴望拥有自己的土地,他一直都想在自己的土地上劳作,然后能够通通快快的吃饭而不必看别人的白眼。
渡边一郎和200多名同伴同明人签下契约之后,为了能够签下契约,他还被明人取了一个渡边一郎的名字,他们就这样乘坐着明人的商船,走向了一个未知的世界。
从鹿儿岛到菲律宾的航程大约要2-3个星期,他们每日只能在早晚上甲板呼吸半小时的新鲜空气,其他时候便只能呆在肮脏而闷热的底舱。好在现在是冬季,虽然在底舱人挨着人,他们也还是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