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们斟酌再三的结果?”惠世扬将一叠文件直接丢在了院部官员面前,神情可谓是愤怒之极了。
康新民看了几位同僚一眼,方才对着惠世扬回道:“回尚书话,太湖匪盗一案,一次性处决389人,流放一千余户,这要是传扬了出去,恐怕是过于耸人听闻了。
张慎言张大人在江南审理案件时就是极不赞成的,只不过他在那边势单力薄,无法和另外两位审案大员抗衡,这才写信给我们,希望当案件呈报刑部复核时,能够从宽处置,为江南地方保存一些元气,为国家的将来保存一些可造之才。”
惠世扬并没有因为康新民的回复而缓和下来,反而瞪大了眼睛呵斥道:“放屁,张慎言也是四朝老臣了,怎么能够说出这种混账话来。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法司合一之后,凭什么能够独立于内阁之外?”
康新民、史躬盛等人顿时又低下了头去,他们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惠世扬的问题,只能双眼看着地面继续沉默了下去。
惠世扬见此便自问自答的说道:“我刑部今日之所以有这样的独立地位,只在于一点,就是依律行事。若是我刑部自己都可以随意歪曲律法,刑部的文书和白纸又有什么区别?陛下、内阁自己下道诏令,难道不强似尔等的画押?
陛下之权出自天授,内阁之权来自陛下,而刑部之权却是根源于大明律法之中。袁公离世才多少天,你们难道就已经不记得袁公的教诲了吗?”
徐元嘏听着颇不服气的说道:“尚书大人的言论有些过激了,事事依照律法,那是法家的主张。夫子曾经说过,严刑峻法是教化不了百姓的,只有用礼仪去规范百姓的日常行为,让他们从一开始就被道德所束缚,国家才能长治久安啊。”
惠世扬听完了徐元嘏迂腐的言论之后,方才撇了他一眼嘲讽道:“你既然知道什么是礼仪,难道就不知:恩自上出。的道理吗?如何宽宥这些罪人,那是陛下才有的权力,你们想要施恩这些江南士绅,究竟是意欲何为?”
众人终于不再出声,看着这些表面恭顺而内心却不知在想什么的部下,惠世扬心中也是不由意兴阑珊了起来。他终于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向着他们命令道:“把太湖匪盗一案的卷宗重新整理清楚,一切都以律法为准。本官劝诸君莫要自误,不要为了旁人的几句话就把自己陷进去了,今上是什么脾气,你们也应该清楚了…”
十王府所在的王府井大街尽头,有一座占地接近10亩的宅邸,这便是东协的日常办公场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