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家主暗示自己这些人贪生怕死,做事没有担当,只想用萨摩藩的招牌来抵挡幕府和朝廷的问责时,岛津久章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知道,这个时候若是再不出声,一旦家主的话传到外面去,他的声望就算是毁的一干二净了。
他之所以能够把持藩政,依靠的便是在萨摩武士团中竖立起来的声望。一旦失去了声望,他也就再难以获得中下层武士的支持,等待而来的必然是岛津光久对自己的政治清算。
更何况,若是不肯签下军令状,他也无法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坚持自己的主张。一旦让岛津光久主持下同幕府和解,他也一样会被抛出去当替罪羊,到时就更没人愿意为自己出声了。
因此他在悲愤之下,终于语气生硬的回话道:“既然家主要我下军令状,我自然是愿意从命的。不过还请家主在我签下军令状之后,不要再干涉我对付幕府的一切行动。”
岛津光久冷冷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好,只要你别让幕府军打到这鹤丸城内来,你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你的…”
在岛津光久的目视下,岛津久章写下了军令状,岛津久庆也抖抖索索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岛津光久令小姓收起军令状之后,便转身向着内间走去,口中颇为平静的说道:“大家就都散了吧,剩下的事便交给久章、久庆两位大人去做好了。”
没人能够看得到,岛津光久隐藏在袖子里握成拳头的左手已经充满了黏糊糊的汗水。虽然鹿儿岛11月的天气很是凉爽,站在城山城堡城墙上时,受到海风的吹拂,还隐隐有些遍体生凉的感觉,但站在城墙上的岛津光久却感到浑身充满了燥热,唯有在这海风吹拂之下才能感觉平静一些。
就在刚刚的会议上,他第一次行使了作为家主的权力,看着往日把自己当成不成熟的小孩子糊弄的岛津久章、岛津久庆两人吃瘪,这令他心中大为快意,甚至都差点忘记了那些停在海上的幕府舰队。
岛津光久所站的这处城墙位置很好,刚好能够看到那些从评议间离去下山的家臣行踪,却又不至于被家臣们所发现。过去两年来,每次同家臣们开完会议后,他都会站在这个位置观察离去的家臣们,观察他们之间的互动,从而确认他们私下之间的关系是好还是坏。
当然,今日他站在这里,可不是为了看这些家臣在会后的反应,而是在等待一个人。他站了没多久,岛津久通便在小姓的带领下走到了这里。
从岛津久通的视线望去,岛津光久所站的地方真是一个绝佳的观察风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