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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五零章 杀机暗伏(1 / 1)

皇帝出这么个大价钱,自然不是曹定保值这个钱。

他一如往常,打了一手好算盘。

第一,曹定保是太子之人。这人偷盗圣物,连累的正是太子名声。他正好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打压和处置太子。

第二,这是试探。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如此全民寻找下,依旧寻而不得,那便只能说明是太子将人藏了起来。他可以借着这个由头淡定从容地一点点拆分和解除太子势力。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皇帝心里清楚,曹定保是肯定找不到了。至少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但只要一天找不到,他便可以一天有理由怀疑太子有包庇之嫌。只要曹定保不出现,太子便没有希望了。

想要太子恢复地位?可以啊!把曹定保交出来!事实皇帝心下已经认定是太子党藏起了曹定保。所以不管交不交,太子都废了

也只有程紫玉他们知道,这还是朱常珏的后手。

他依旧高明,依旧是借了皇帝的手。

曹定保是被他藏起来了。

这个时候,正好可以让皇帝帮他达成目的。

而他将曹定保抓在手上,将来还可以有大用处!

退,他可以借曹定保威胁太子皇后为他做事,一定意义上控制太子一群人。

进,他可以亲手将人送到皇帝跟前。他既可以立功,还可以利用曹定保的口供,将太子送上完全的不归路

而曹定保奉命行事,又坦白从宽,有朱常珏帮忙,或许依旧能保住小命并活得风生水起。

如此一深想,朱常珏这个人,的确让人不寒而栗

皇帝出手了。

借着“纵容门客偷盗,管教不力”的由头,他一口气收回了太子手上不少职务。

一日的功夫,太子当日监国的收益荡然无存。

太子早年得到的部分资源也一样被回收。

由于文兰早先已经担下了责任,仅凭一个盗窃罪名,这事注定不可能闹大。

可太子虽避免了剥夺头衔和地位,但前途已无,跌落高位已是在所难免。

皇后被勒令无限期禁足,太子则“闭门思过”。而他府中的幕僚和兵力,也在皇帝的授意下被解散了大半。

血雨腥风虽然被遮掩,却也难免飘散。

一石激起千层浪,表面虽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京中的势力波动已越发明显。

风向彻底变了。

太子党虽百口难辩,但技不如人,也只能认栽。

他们的路越发困难,要么,殊死一搏,要么,再找出路

皇帝的意图已经不再遮掩,太子被架空,已是空有其名

程紫玉心情有些阴郁。

既因那三十多条人命。

也因朱常珏成了最大的受益者。

更因他手段干净地几乎无迹可寻。

甚至精明如朱常哲,这次事件里,也充分沦为了他的刀子。

杀人于无形,太厉害。

事实这事,与当日私盐何尝不是异曲同工?成了他得益,败了也有替死鬼

眼下太子大势已去。朱常珏成了皇子中当仁不让的第一位。

而康安伯那里,皇帝虽解除了嫌疑,但这事也为皇帝敲响了警钟,重新唤起了皇帝对康安伯的提防。

皇帝觉得,康安伯在短期内还是专注沿海地区,若无大事便暂时先不要回来了。

又说沿海海盗大患虽除,但此刻正是全面清缴以防海盗复起和打压倭寇的最好时机,他希望康安伯抓紧这次机会。

言外之意,是让康安伯将重心放回公务,而不是京中的权势之争。

还说,康安伯若事务繁重忙不过来,他可以派人去辅助。

赤裸裸的威胁。若不听话,就要给分权。这是逼着康安伯夹紧了尾巴。

如此,最恼的是朱常哲。

闹了半天,他忙了一场,即便摘清了自己,却还是受了害

李纯也忍不住找了程紫玉询问。

“除了曹定保,你还记得多少涉及前朝的关键人物?”

“我知道的并不多。当时前朝之事都是朱常安在谋划,我的心思都在后宫和女眷身上。后期他暗暗攀附上白恒后,前朝之事我知道的就更少了。

这个曹定保是因为太过关键,所以我才有印象。此刻你就这么问我名字,我是一点都想不起的。将来我会留意的,再有关键的人脸和人名,我再告诉你。不过,曹定保能找到吗?”

“人已经在找了,我就是一问,用不着过虑。”

李纯之所以这么问,倒不是想做什么,主要是朱常安因着先机,必定掌控了大量秘密,他只怕那些关键性的暗桩和棋子之类,会被朱常安悄悄利用

朱常安的优势太大了。他远在边疆,坐山观虎斗的同时还在积蓄力量,在这个意义上,他的威胁或许比朱常珏还要大

朱常珏至少在明面上,可他却在暗处!

李纯的人一直在盯着朱常安,有消息传来,白恒对他越来越器重了。而他也争气,一直都很努力,不管是学习还是“尽孝”,哄得白恒颇有几分把他当做亲儿子看的意思

李纯嗤之以鼻。朱常安最厉害的手段也就是哄骗了。

前世的紫玉昭妃白小姐,今生的王玥文兰,他若将对付女人的细致和细心拿来用在白恒身上,白恒那大老粗可不得被他感动地稀里哗啦

眼下形势逐渐不容掉以轻心,李纯开始犹豫,是该去边疆多抓些兵权在手中呢?还是在京中盯住大局?

他生平头一回,有些分身乏术的感觉。而且这才新婚,真要叫他离开,他还舍不得呢。

但有些忧心他却不想说出来,他不愿她多担虑,他能察觉出她依旧压力很大。他希望她不用老是叹气的那日快些到来

“你又在喝药?”

李纯刚沐浴过来,就见她靠在床边喝那黑乎乎的汤药。

“太后又给你开补药了?”

程紫玉捏着鼻子喝了一大口。

“药是太后给的,但不是补药,是避子汤。温和的那种,不会伤身。”许是那药滋味实在不好,她喝得极快,碗口有药汁往下滚。

有一滴黑褐色从她唇角延下,在白玉般的脖子上滚过,叫他忍不住上前亲手帮她擦去。

触手生温,细腻丝滑的手感叫他一时间又有几分心猿意马。

他撇嘴笑起,帮她端走了碗,又给放下了被褥,亲手铺好了床。

“太后真是体贴关怀,知道你我刚刚开荤,正是贪吃的时候,自然不能着急要孩子。想得很是周全啊!”

程紫玉没理他。

孩子的话,即便抛开她的身体因素,她也不能着急要啊!

太多的事情都还没解决,孩子还是得要过几年再来。

“我有个想法。”他爬上床,一脸郑重。

“你说。”

“既然太后那般体贴,你又喝了药,那咱们便不要浪费了药效,如何?”

程紫玉一愣之后才反应过来。

好无语。

“你真的不累吗?”他的体力恢复能力是不是太好了?完全不见疲态。

“乐此不疲四个字听过没?这是享受,怎么会累?我曾没日没夜带人换马奔袭,足足三天没合眼,那样的时候我都没叫累,此刻这样的,对我来说也就是松一松筋骨的事。你说能累吗?养精蓄锐二十多年,这点耐力都能没有,以后如何生十个八个?娘子多虑了。”

“真能扯。你不是答应今日不再行那事?”程紫玉媚眼斜他。

“你再想想,我说的是明晚加倍的话,今晚我才放过你,但我改主意了,明日不用你加倍,所以今晚还是及时行乐吧!”

程紫玉面色一红。午后那点放纵还历历在目,怎么觉得自己像是红颜祸水般的存在了?

“我拒绝!”

“不容拒绝。”

“没心情。”

“你心绪不佳,精神紧绷,正好放松。”这是实话。

今日朱常珏那事太扫兴了。她一整日都兴致缺缺,他也跟着折腾了好几趟。原本这新婚第一日,正该是欢心喜悦,他本还打算带她出门看景,后园游湖,晚上去夜市走走的这会儿,兴致都给败了。

他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这一步也在朱常珏的算计之中?那厮是不是还顺带来晦气了他二人一把?

真真可恨!

“我累了。”

“不用你出力气,你且躺着享受就是。”

他说这话之时,已用最快的速度翻身扑住了她。软软的身子让他迅速将热情演成了身体的变化。

程紫玉感受到了什么,哭笑不得。

“”

“没有疑问了吧?”他迅速挑开了她的衣裳,经过一晚上的研究,女子里外衣裳的开解他已是轻车熟路,一蹴而就。

他似是通过几场实战领会了不少诀窍,慢慢悠悠,不紧不慢,只在她身上边放火边探究,一忘情,还给她留下了好几串红印。

程紫玉觉得大概是由于午后那道药的缘故,叫她身子有些过于敏感了。他的手走过她身上时,都能给她带来阵阵战栗。

她很快便成了一片风中瑟瑟发抖的叶子,任由他这道秋风摆弄。他又觉自己成了一团雪花,任他搓扁揉圆,软成了一滩水。

但她很快便又成了那似溺水之人,紧紧抱住了他这根唯一能解救她的浮木,任由他带着自己在浪潮里上下起伏

波涛骇浪带来的,是极致又刻骨清晰,难以描述的体感

很奇妙!

当浪潮完全退去,她才惊讶于自己的失控。

她发现,他开始的游戏,哪怕她心里是拒绝的,也会在半推半就后,主动沉沦她的身体收获的愉悦,似乎并不比他少。

没出息!

相比直白要糖吃的他,自己似乎有些口是心非。自己也贪吃吗?只是自己不知道?

她开始疑惑,自己是病了?是中了他的毒?

李纯则在一边笑而不语。

他早就猜到了,一个从五感到心思,都有过人的细腻和敏感之人,身体应该也一样。上次听说,敏感的身子可遇不可求,调教好了,那便是天生尤物。看来,他是赚到了。

反正,他身心都愉悦。什么都满意。

由于第二日还要早起,两人欢好后便睡了。

许是身体太疲累,许是一个白日几次峰回路转,许是因着那些人命和太子遭遇带来的前世记忆,许久未有噩梦的程紫玉这一晚睡得尤不踏实。

她做梦了。

梦里,是黑漆漆的一片。

很熟悉,似乎正是当日她被雷劈后那片走不出的黑暗。

她没有如上次那般小心翼翼质问天道,她慢慢前行,小心探路,她只想赶紧走出迷雾找到李纯。

随后,她摔倒了。

再伸出手时,她发现手上黏黏腻腻,有淡淡腥味,都是血。

可不是她的血,是别人的,是沾染到了她手上的。

那血还是温热的

她心头一慌。

随后,有魔音在耳边响起。

“我说要送你一份大礼,这就是。你可喜欢?”

这是朱常安的声音。

程紫玉回头去寻,并不见人。

四周依旧黑雾笼罩。

“朱常安,你出来!你说清楚。”她很慌。“你做了什么?这是谁的血?”

朱常安那熟悉的笑声出现了。

他显然很乐于欣赏她此刻的慌乱。

“你一如既往的卑鄙鬼祟,你有能耐下手,却没本事现身吗?”

“哈哈哈,让你心底发毛,周身发寒,胡思乱想,猜来慌去,本也是我打算折磨你的一个手段。我又怎会让你弄清来龙去脉?我不现身才能激怒你啊,让你抓耳挠腮却无可奈何,当真叫人痛快!”

“朱常安,你究竟做了什么?”

“不要急,你猜不出也不要紧。你将来总归会知道的!你我相爱相杀,纠缠两世,知根知底。你比我先回来,让你占尽了便宜,还弄到了李纯做护身符。但你二人抱成团也没用,你们都是我的死敌,我总归是要收拾的!你所有的先机都用完了吧?那么你的好日子结束了,从今往后,该轮到我出牌了。你且慢慢等着,等着”

程紫玉惊恐,不是因为朱常安的话语或是周围的黑暗,而是因为那一手的血怎么擦也擦不掉

她大口大口喘息,就像是有人勒住了她脖子。

对,正像前世死前,朱常安掐住她时的那种窒息感

李纯唤醒了她。

她醒来时,第一反应便是伸手到眼前。他说,这血就是礼物,是他做了什么?

“他说的大礼,究竟是什么?”是太子这事吗?似乎并不是。

太子倒霉,和她有什么关系?

那血,究竟是谁的?

“没事的。只是梦。”李纯搂了她,心下跟着一紧。看来他二人的担虑是一样的。只是李纯也想不明白,朱常安真要做了什么,是从哪里下手的?又是对谁下了手?

他二人是不是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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