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朋友,不才,小可也是学医之人,”忽然人群中走出一个青年人,“你连脉都不看,就敢如此笃定他不是胃寒之症?不知朋友所凭何据?可否请教一二?”
“爹,这人不是来砸场子的吧?”关元小声地说。
石菖蒲摇摇头,心想这哥们或许是哪个郎中的学徒。要么就是师父没有治好的病,有人有不同见解,他真心想求教、想学些真本事;要么就是心中不忿,要替师父打抱不平!
“这位仁兄,我认为胃寒之人,必定唇口淡白,食物必喜辛辣热物。可是你看患者,唇口黑红,不思一切饮食,而且,嘴间总觉咸味。以此推断患者绝非胃寒,而是腎氣不藏,而腎水汜溢也。”
“肾气不藏,肾水汜溢?”青年人满脸疑惑。
“吐清水一症,胃寒者亦多,但是,患者今服一切溫中補火之品不效,明明非胃寒所作,故知其腎水汜溢也。”石菖蒲故意引用原文,显得学富五车。连关元都悄悄竖起大拇指。
“今我用黃柏一兩,知母八錢,安桂三錢三味药,知母、黃柏二味,氣味苦寒,苦能堅腎,寒能養陰,其至妙者,在於安桂一味,桂本辛溫,配黃柏、知母二物,合成坎卦,一陽含於二陰之中,取天一生水之義,取陽為陰根之義,水中有陽,而水自歸其宅,故曰滋腎丸。今得安桂,扶心之陽,以通坎中之陽,陽氣潛藏,何致有吐水之患哉?”
青年人若有所思,“先生,”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称为改成了尊称,“水既汜溢,而又以知、柏資之,水不愈旺,吐水不更加严重,更加不休不止?”
“问得好!子不知龍者水之主也,龍行則雨施,龍藏則雨止,若安桂者,即水中之龍也,知、柏者,即水也。水之放縱,原在龍主之。龍既下行,而水又安得不下行乎?此方非獨治此病,凡一切陽不化陰,陰氣發騰之症,無不立應。”
青年人顿觉茅塞顿开,他突然深鞠一恭,“多谢先生!学生受教了!”然后,面带笑意欣然而去。
众人都听懵了。这俩人说的什么?怎么刚开始还有火药味,这一会的功夫这青年人就蔫了?
有认识的小声说道,“这不是王大人的公子吗?听说拜到茅山邱道士门下学医。他今天来这儿干什么?”
“你忘了,老曾家也请过邱道士看病。不是没看好嘛?”
“原来他是来替师父打抱不平的!”
“不过看这个样子,他好像对这位老道士很佩服?”
“难道这位老道士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