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浪费钱,非要我和隔壁村的孙秀一起南下打工,还说孙秀现在一个月能赚三四百。”
“我——”
蔡盼睇每一次回家,都觉得那个家像是一头大老虎,正张着嘴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只要她一松劲,便会把她给生吞活剥掉。
他们村的女孩子们,的确都和她父母说的那些话一样,一步步过自己的生活,蔡盼睇以前对这些的感触也不深,直到她的姐姐像父母说的那样,退学,打工,嫁人,生子。
她姐姐才二十三岁,可上次见到她,蔡盼睇的几个同学,异口同声地管她叫奶奶。
姐姐以前也是喜欢拿红绳扎小辫,能一口气踢几百个毽子都不落地,跳皮筋还能跳出无数花样的漂亮女孩子。
她姐是十六岁就定下了婚事,十八岁就结了婚。
短短五年,把她风华正茂,青春洋溢的好姐姐,变成了‘四五十岁’的老妪。
“我才不要走他们逼我走的那条路。”
好在,父母虽然逼迫,可她执意读书,父母还是愿意给她掏学费。
“但也只有初中的学杂费,他们愿意付了。”
蔡盼睇满脸的愁绪。
穆青云:“……”
她忍不住想到了她爸爸穆四平。
穆青云以前不明白,如今经历了这么多,她其实能理解爸爸的的所作所为。
她爸爸应该只是习惯了。
习惯她穆青云干活干净利索,因为她并不叫苦累,所以她爸爸就认为她付出的劳动很轻松,并不重要。
她是怀着主动付出奉献的精神,在初三关键时期去照顾病重的爷爷奶奶的,她在自我感动,可她也只感动了自己。
爸爸根本就没把这付出当回事。
这样的忽视,是她日复一日,月复一月的沉默劳作换来的。她不叫苦,所以,所有人都不觉得她苦。
穆青云冷淡地剖析她自己,也剖析她的父亲,回过神,就见小蔡颇为烦恼地咬牙:“我爹要是非不让上学,我该怎么办!”
蔡盼睇的父亲,穆青云没见过,可听班里的同学八卦过几句,说是去年下大雨,学生们被困在学校,一困就是五天,蔡盼睇的父亲踩着水,走了五十多里的山路,给蔡盼睇带来两罐子腌菜。
父女两个待了没五分钟,她父亲又踩着水走了。
这是一个会要女儿不许去读书,又是一个会因为担心女儿,一路跋涉,只为了看孩子一眼的父亲。
蔡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