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城,薛府庭院。一块空地上竖立着木杆做成的架子,七八个身穿绸缎的富人被捆得像粽子似的,倒吊在架子上,鼻孔朝天。有几名士兵手里端着盛着酸醋的粗瓷碗,往他们的鼻孔里灌醋。
鼻孔被灌了醋的富人不停地打着喷嚏,醋从嘴巴里喷射出来。他们浑身痉挛,手脚抽搐,痛苦地挣扎着。有人实在熬不下去了,大喊饶命。
此刻,木架旁边站着一个人。他看上去二十多岁,身高足有七尺八寸,长得肩宽背厚,就像一座铁塔一般。此人便是薜举的长子薛仁杲。
薛仁杲瞅着那些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富人,脸上露出了得意洋洋的微笑。他的眼神狼一般桀骜不驯,还透着几分阴毒。薛仁杲见火候差不多了,便举了一下手。立即有士兵上前,将富人们放了下来,解去绑在身上的绳索。那些富人一个个像稀泥似的瘫倒在地上,嘴巴宛如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鱼,大口地喘着粗气。
薛仁杲走了过去,用脚踩住一个人的脖颈,厉声道:“快说,愿不愿意画押?”那人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哑着嗓子道:“愿…愿意。”薛仁杲将脚挪开,立即有两名仆人走上前来,将那名富人拖了起来,拖至一张案几的前面。案几上放着一份文书,上面写着捐献田宅、商铺和金银珠宝的数量。
富人浑身颤抖得如筛糠一般,用大拇指在泥盒里沾上印泥,然后在文书上按了手印。按完手印后,他已是泪流满面,身体摇晃着,不得不努力地站稳身体。他缓缓地转过身去,拖着沉重的脚步,踉跄地朝着大门口走去。
如此这般,那些富人们一个个被迫画了押,捐出了全部身家,这才得以离开薛府。
一位仆人将厚厚一叠文书递到薛仁杲的手上。薛仁杲接过来翻看了一下,满意地点了点头,交给一旁的管家道:“你明天带上人,把这些财物悉数交割!”管家接过文书,口称遵命。
这时候,一名亲兵走了过来,抱拳道:“太子,皇上请您马上进宫,说有要事相商。”薛仁杲听了,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接着,他让仆人备好了马,然后踏镫上马,带着几名亲兵离开了府邸,朝皇宫疾驰而去。
所谓皇宫,不过是以前郡府的廨宇改造而成。薜仁杲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一座厅堂前面,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亲兵,然后走进了厅堂。
厅堂上首的御座上,坐着一个人。他大约四十多岁,黎黑的皮肤,宽阔的额头,细长的眼睛,下巴上留着一缕灰白的胡须。虽然是坐着,但依然能够看出他的身材很高大,坐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