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
“老爷子,老爷子”阁楼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武怀那粗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萧国立父女俩心中皆是一惊。萧若蝶从父亲怀抱中出来整了整长衫道:“听武叔的口气看来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话音刚落。房门吱的一声被推开。只见武怀脸上焦急有点小喘朝萧国立说道:“刚刚传来消息宫里出了两件大事。”武怀一口气没喘上来,声音顿了顿。
萧国立父女心头都是一紧,萧国立眉头一皱,刚待开口询问。萧若蝶已经急急问出了口:“武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看把您急的,慢慢说。”
萧国立朝女儿点了点头接道:“武小子,说清楚点。”
武怀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整理了下思绪,讪讪的笑道:“刚才我刚出府走在路上便见宫中的转旨的桂公公带着侍卫飞驰而过,似乎忙着去宣旨,我心想这么晚了皇上还在下旨,肯定有重要的事,我平时跟桂公公有旧交便马上追了上去,桂公公见到是我,便停下马来,说是去礼部安排的西南使者驿馆宣旨,皇上明天大朝召见他们,我见他忙着赶路就没耽搁很久,临走他还透露给我另一个消息,皇上今天心情很好晚上摆驾紫星宫宠幸了紫妃娘娘。我认为此事对老爷子很重要,这不又急急忙忙跑了回来告信了”武怀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萧国立父女听完神色都微微变化,意外之余有透着些许惊喜。
萧若蝶把这两消息在脑中沉思了片刻,俏脸上露出了笑意:“父亲,看来这戏不仅越来越近也越来越精彩了,我们要好好准备准备去听戏了。”
“哈哈,蝶儿说的对,既然戏是唱定了,那为父是要好好去准备准备了”萧国立
开怀笑道。
见萧国立父女似乎并没把自己的消息放在心上,反而提到了唱戏听戏上去,武怀脸色满是狐疑和不解,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呆呆的看着心情大好的父女俩,心里嘀咕:“这老爷子和小蝶不会被这消息搞蒙了吧!”
萧若蝶将武怀的神情变化全都露在了眼里,立即上去挽住了武怀的收,俏皮道:“武叔叔,我跟父亲只是想到了些有趣的事,武叔叔这次又帮了我们萧家个大门。小蝶在此替父亲向你致谢了”说完便伸出玉手朝武怀长长鞠了一躬。
原本糊涂的武怀更被萧若蝶的举动困惑了,连连伸手扶起鞠躬的萧若蝶:“小蝶何必如此多礼啊!这不是把你武叔叔当外人了,我跟老爷子南征北战这么多年,要没老爷子的提拔那有我今天,以后不许这样了”。武怀脸上带着佯怒说道。
“武小子,蝶儿这礼你该受也受的起”萧国立正色道。
“老爷子你还不了解我武小子吗,上阵杀敌不怕,最怕的就是繁文礼节。”武怀反驳道。
“好咯,好咯。我们都是一家人,蝶儿以后就不在为难武叔叔”萧若蝶嬉笑道。
“武叔叔你的消息我跟父亲会商议的,倒是武叔你这么晚了在不回去我怕武嫂要胡思乱想家法伺候了。”
武怀刚想去抓萧若蝶,萧若蝶一个闪身避开。“你这小妮子,功夫到是没落下,看来一定要找个人管教管教你。”
现在形势明朗,萧国立心情很不错也开口调笑道:“武小子,快回去吧,你家婆娘要真的误会了老夫可不做这个担保。”
武怀听完连连摆手笑道:“真拿你们父女俩没办法,那老爷子我先回去了,对了小蝶你武嫂说好久没见到你了,有时间去陪陪她,你们女儿家有话说些。”
萧若蝶嘟了嘟嘴道:“我才不去每次去武嫂都是说这家官宦公子好那家将军文武双全比你和父亲都烦。”
“哈哈,你武嫂是为你好,为父最操心也就是你了”萧国立暗自叹气。
武怀刚待开口,萧若蝶便将他推出门去“不要在说了,早点回去陪武嫂吧。”
武怀不好在说什么,只得躬身向萧国立请辞。
萧国立示意他早点回去。武怀便转身退了出去。
见武怀已经离开。萧若蝶走回屋内,正色朝萧国立说道:“父亲,大哥那里要不要将情况告诉他。”
萧国立思索了片刻,摇头道:“他现在忙于军务,随时都要应对三王爷和习家的动作,朝中之事暂时不要他知道为好,反而增加他的负担。”
萧若蝶想了想道:“父亲言之有理,明日上朝父亲准备怎么做。”
“哈哈”太师顿是一笑:“安安心心的听戏便可。”
萧若蝶与父亲相视而笑。见父亲喃喃自语,连忙问道:“父亲还有心事。”
萧国立摆手笑道:“为父在想,那陈老头想必已经知道今天宫中发生的大事,他会有何举动?”
萧若蝶立即接声笑道:“好好唱戏,认真看戏罢了。”
“哈哈”萧国立听完笑声更加雄厚起来。
萧府众人听得老爷子如此的笑声,都心知肯定有什么大的好事发生,不然平时一脸威严的老爷子不可能笑的这么爽快。主人有喜,下人们做起事来也不免更加勤快起来。
“时候不早了,蝶儿你先回房休息吧”萧国立抬头望了望窗外的月色朝萧若蝶说道。
萧若蝶见父亲投来满是关怀的目光便盈盈躬身:“恩,那蝶儿就先告退了,父亲明日还得早朝,您也早点休息!”说完,迈着轻盈的步子朝门外走去。刚待关上房门便见父亲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连忙问道:“父亲还有事吩咐蝶儿吗?”
萧国立硬生生将口里想说的话咽了心里,只是摆手笑道:“为父无事,你下去吧!”
萧若蝶见父亲不愿明说,也不好多问,心带疑惑的朝后院走去。
其实萧国立是想说声简单的“谢谢”而已,女儿的精力都投到了萧家的兴亡上面,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老太师想起女儿用幸福和青春年华换来的家族兴旺,心中更是无比愧疚。长长叹了口气,便再次陷入沉思。
夜无声,人不眠,今晚注定是个失眠的夜。
陈相书房内烛光闪烁。
陈相正一脸不解的回味着刚才打探来的消息:皇上竟然决定明天接见西南使者。上午面对奏折还满腔怒火的皇上,晚上竟然有如此大的变化。不禁让他想起另一个震惊的消息:帝师赵良出现在了地皇殿,与皇上商议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这位对外宣称求道养生的谋才恰到好处的出现在皇上即将失控的局面上,是巧合还是意外。陈相在脑中不断求解着。
房内除了换了身蓝色长衫的陈浩文外多了个年龄比其微长,长相与其相似,身着白色将袍灰色披风,腰细金丝宝剑,两目炯炯有神面露肃意,浑身上下布满威严之气的将军。此人便是陈相大子身为帝都禁军团长的伯爵陈浩武。自接到父亲来信有要事商议后,陈浩武便吩咐好禁军事务,马不停蹄的赶回家中。一进父亲书房便看见书案上一脸沉思的父亲,让他惊讶的是平时不务正业,只会闯祸的纨绔弟弟也出现在书房议事之中。
浩文浩武非一母所生,浩武生自陈相原配,浩武之母李氏生下二妹陈琪不久后急疾而死,浩文是陈相续妻所生,两人自小不合,但浩武生性豪放酷爱习武,浩文则生性懒散,不好读书。浩武自投入禁军后便与第浩文鲜有来往,凭借出色功勋和指挥受爵后更看不起每天花天酒地的弟弟。浩文也自小怕这位武艺高强的哥哥,小时候没少被其欺负,长大后更安心做他的安逸少爷,自浩武封爵迁家皇上封赏的府邸后两人每年也就过节碰面,无话可谈。
晚上被父亲急招商议事情的浩文,见一身军装,神情严肃,一脸煞气的大哥急冲冲的闯了进来可谓是吓了一跳,连连闪在一旁,怯生生的躬身请安:“浩文见过哥哥。”
浩武显然不在意浩文的举动,目不斜视的望着父亲,朝请安的弟弟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自家人,如此多礼作甚”便不在理会浩文。浩文深知哥哥一直以来对自己的态度,神情一萎,不敢反驳,静静的站在一旁不在出声。
自浩武进门陈相便已经清醒过来,兄弟两人的神情表现都露在眼中,不免忧心起来,早就知道兄弟不合,没想到浩武竟然对弟弟反感到如此地步。自己步入迟暮,地皇近日如此反常,行动频频,稳居相位十余载的陈相也感到了危机,地皇不在唯唯诺诺听从摆布的新皇,如今雄心勃勃,自己在适当时候必须交出手中权力,让出相位。若让自己下位,地皇与之条件定然不菲,浩文浩武自然成为在朝廷的中流砥柱,常言家和百事兴。兄弟如此隔阂怎能保住家族利益撑起陈家在大元国的一片天。
想罢。陈相朝浩武突然开口责道:“都是一家人,武儿怎么对弟弟如此无礼啊!”
兄弟二儿都被父亲突如其来的话听的一怔。浩武高傲的头缓缓低下。躬身道:“浩武拜见父亲”却似乎并没听见陈相话中意思。
见大子揣着明白装糊涂,陈相心中大怒。脸色一沉,白眉竖立,猛然拍案而起:“浩武难道你想气死为父吗”
浩文浩武皆被吓到。浩武能见皇上而面不改色但对于发怒的父亲却心存惧意,连忙跪在地上解释:“父亲息怒,武儿不敢。。”
浩文也跪在地上替大哥说话:“父亲息怒,大哥无意针对我,弟弟无用做大哥的理应教诲。”
浩武见浩文在帮自己说话,不禁回头望了弟弟一眼,只见浩文低头跪着,见自己望去面带笑容的点了点头,毕竟是血脉相连,浩武生性豪爽大度加上为官多年人情世故经历不少。顿时觉得自己对弟弟有些过分,勇敢抬头向父亲认错:“父亲,是武儿错了,不该对弟弟如此无礼的。”
陈相见浩文帮哥哥说话,浩武用于认错,心中怒火渐渐平息,不无感慨道:“民间有闻,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普通百姓都知道的道理,为父希望你们明白,为父已经年迈,陈家的未来都在你们兄弟身上,我不希望百年之后陈家从此在大元的朝中,名门中消失,你们兄弟明白为父的苦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