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公主和红颜端了茶出门,宝珍赶忙闪到梁柱后躲起来,望着公主离去,又是心寒又是愤怒,她也算是看着公主长大,从前多爱缠着自己嬉闹的孩子,说翻脸就翻脸。
她暗暗恨道:“娘儿俩一样没心肝。”转念又想,“必定是红颜那小贱人从中挑拨。”
这边公主归来,为皇额娘与小舅舅奉茶,红颜侍立在一旁,忽然被千雅从身后轻轻拽了一下,两人退到门边,千雅轻声道:“刚才你和公主从那边过来,我瞧见宝珍躲在梁柱后盯着你们,你可要小心。”
红颜朝门外看,已经看不到什么人影,心里虽害怕,还不忘对千雅说:“你也要小心。”
门内傅恒正饮茶,忽然不见红颜,下意识用目光寻找,却听皇后干咳一声,他赶紧收回目光,姐姐悠悠道:“修身养性,方是长久之道。”
傅恒将心沉下,而他不宜久在内宫逗留,喝过茶便要告辞,奈何和敬舍不得舅舅离去,竟道要亲自送傅恒离宫。
皇后最珍惜亲情,难得女儿愿意亲近舅舅,她心里自然高兴,嘱咐了几句规矩便放他们走了。
富察大人与公主离去,红颜便带宫女来收拾茶具,原本这些琐碎粗活该是她这个年纪的小宫女来做,可她如今年纪最小,却指挥起了比她年长有资历的人,好在红颜还懂分寸,不至于招人厌恶。
倒是皇后心血来潮说:“将来有机会,真想去你所说的庙会集市上看一看,和敬一定也期待着。”
离宫路上,公主小鹿似的围着舅父蹦蹦跳跳,约定日后去校场骑马,似乎自从哥哥没了,她有意识地希望自己能承担起哥哥承欢膝下的责任,越发不爱女孩子的事,刀剑骑射上反颇有兴趣。
二人走过长街,从边上出现一行人,高高的肩舆上端坐年轻丽人,几位嬷嬷眼尖,忙向小主子禀告:“公主,娴妃娘娘过来了。”
和敬扬脸看了看,心中本不愿敬重皇阿玛的这些妾室,但念及母亲的尊贵,还是与小舅舅上前,她恭敬地唤了声:“娴娘娘吉祥。”
娴妃见公主,十分客气,但显然并不热情,反是目光落在她身旁的人,一时眸中明亮,问道:“是国舅爷来了?”
傅恒行礼,道了声万福,娴妃竟让宫人落下肩舆,起身来亲热地站在公主身边,笑盈盈说:“和敬这是要与舅舅去哪儿?”
且说当今后宫,从王府过来的旧人中,娴妃那拉氏进门最晚年纪最小,更是仅次于皇后的高贵出身,许是看她年纪小,入宫后的地位反不如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