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的念头,将来能不能实现未可知,皇后明白自家家世,红颜这般出身,在富察家至多做个侍妾,但傅恒眼下动了凡心,要说服她将红颜纳妾也要花一番心思。
皇后又凭什么强迫红颜为人妾室,她若年满出宫,这般模样这般心性,该是她去挑婆家,而非人家来选她。一切,都不过是个念头罢了。
转眼过了正月,二月倒春寒,竟比隆冬更冷,加之甘肃、江苏、湖南多处灾荒,准噶尔又不安分,皇帝终日投身朝务,后宫里四五日才见一回圣颜。
念及家国天下,女人们不敢对此表露不满,终究谁也不多受皇帝优待,也就没了吃味计较。而这四五日一见,皇帝必然要见皇后,中宫之尊,又岂是六宫妃嫔敢比肩。
这日弘历来长春宫,只见满身疲倦、一言不发,皇后知道他是累坏了,安安静静伺候在一旁,皇帝阖目假寐好一阵才缓过精神,握着妻子的手道:“安颐,朕如今再不能像从前那样日日陪着你,一晃三四年,朕越发知道做皇帝的辛苦。”
皇后温柔如水,安抚夫君:“皇上是天命之子,您会是最杰出英明的君主。”
弘历在她脸上轻揉,嗔怪:“闺房密语,对外头可说不得,皇爷爷与皇阿玛在前,朕算不得什么。”
殿门外,红颜奉命熬来参汤,求问皇后是否呈送,皇后命她送到跟前,亲自喂皇帝饮下。皇帝自然不需要靠人服侍喝一碗汤,不过是夫妻间的乐趣,红颜侍立在一旁,能感受到安逸和乐,但不敢抬眼偷看。
此时听皇帝道:“有一件事朕要与你商议,马齐已在弥留之际,朕听说他想见你,但家人觉得不妥未上奏。朕倒是觉得,你该去见一见,毕竟是你的伯父,是你富察家一家之长。”
皇后心中发沉,伯父的病情她一直在关心,也想能送一送老人家,奈何她是深宫之主,轻易走不出紫禁城,而伯父病入沉疴,早已下不了床。此刻弘历提起来,恰是中了她的心意。
“红颜,明日随皇后出宫,一路要小心。”皇帝忽然吩咐,红颜呆一呆,不等弄清楚什么事,先屈膝答应了。
皇帝打量了红颜,对皇后道:“宝珍既然不用了,还留着做什么?不过朕始终觉得红颜年纪太小,何不再挑选几个稳妥的来?”
皇后让红颜撤下参汤碗,笑道:“红颜来了那么久,你这会儿才想起来说,可见也不是真的关心我,不过是随性随口的一句话,我若当真,反是辜负红颜一片忠心。”
弘历含笑瞪她,想到妻子的闺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