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如今倒成了恶人,皇后现在看我的眼神也和从前不同。”太后苦笑,“她一定是想,我望穿秋水地盼着她再为你生一个皇阿哥,她忌惮我、我猜忌她,情分大不如前。”
弘历忙道:“安颐不敢,额娘不可冤屈了她。”
太后红了眼睛,语调里透着悲伤:“儿子,我是盼着你们都好,与其说我无形中给了安颐压力,可天长日久,到将来束缚她的还是她自己。这条路你们不得不走,但若实在走不下去,就早早变通了才好,退而求其次,又何尝不可呢?”
弘历心里沉重,脸上带着微笑,道一声:“额娘放心,眼下还早呢。”说这话时,弘历不禁想到了红颜,今天若非红颜,和敬要有什么闪失,安颐才真正要绝望了。
去长春仙馆的路,要路过湖边最美的一片景色,若是平日母女俩散步,公主早就跑去采许多的花朵回来,亲手给额娘簪在发鬓上。可今天晚霞绚烂,大好的景色下,只有一行人悄无声息地走过,但皇后一直牵着女儿的手没有放开。
终于回到长春仙馆,里里外外的人都散了,和敬跟着母亲到内殿,她觉得自己会挨骂甚至会挨打,额娘从前教训二哥时,还是很严厉的。她一咬牙,自己跑去书桌上拿来额娘作画用的竹尺,含泪回到母亲跟前,双手奉上道:“皇额娘,是、是我错了……”
皇后轻轻一叹,眼中只有温柔,将竹尺拿开,屈膝蹲下与女儿平视,含笑问:“不怕疼吗,是要打手心还是打屁股?”
门外头,红颜正兴冲冲地来,听说皇后和公主回来了,她特地想来告诉主子们她没事,虽然背上疼得要裂开似的,但公主没受伤,她就满足了。没想到一进门,就听见皇后再问公主要打哪里,她心里一紧,怪不得刚才千雅在门前劝她别进来。
红颜停下脚步,不知该继续进去还是退下,犹豫的时刻,伴着公主的抽噎,皇后很温柔地问着:“和敬你告诉额娘,最近是怎么了,华嬷嬷说你之前缠着她许久做得兔娃娃,好容易做成了,却拿到手就丢开,说什么再也不要玩娃娃。这不是你最喜欢的东西吗,为什么不玩了,骑马射箭,就那么有意思?”
“没意思,骑马颠得屁股疼,一点都没意思。”小公主哭着说,突然崩溃了似的,“可是她们都说,额娘没儿子了好可怜,以后会被其他娘娘欺负,我不要额娘被欺负,我也可以像二哥一样的。”
女儿的话,让皇后的坚强随着心一道碎了,可她不能对着女儿哭,她若不做女儿的依靠,不让她感觉到安全,难道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