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没事儿人似的与他说说话,想好了若是儿子不开口她也不提,说到皇后这几日四处查看殿阁的修缮,亲蚕归来两天都在忙碌,太后则笑:“春日正好,皇后不闷在屋子里而是到处走走,对身体也有好处,年纪轻轻的就该有朝气才是。”
弘历本想着若皇额娘觉得皇后辛苦,就可以借口不让她再忙碌,结果母亲这样说,把皇帝的话生生憋回去了。
倒是儿子离去后,太后与华嬷嬷谈起儿媳妇,提到红颜,太后道:“看起来,皇后当真很器重她,这么多年她虽然不挂在脸上,可我知道她从没把其他妃嫔放在眼里过。”
华嬷嬷道:“魏贵人是个周全的人,虽然年纪轻涉世尚浅,但做起事来倒也不比娴贵妃娘娘那会子差,很是妥妥帖帖。”
太后微微蹙眉:“她又得宠又能干,可不要有一天尾巴翘到天上去。”
华嬷嬷不言语,近来种种事,都证明太后的严苛无情不是没道理,连华嬷嬷也不明白,自己该站在哪一边。
那之后一整天,红颜与皇后形影不离,她们倒是放开心胸,好好赏阅了园中春色,之后还有和敬相陪,路过曾经嬉戏的溪流,淙淙溪水依旧清澈见底,可她们都长大了。
然而算上亲蚕那一日,到今天连着三天,和敬都没听说皇阿玛来见一见额娘,她猜想是红颜之故,又不能赶她走,纯贵妃的事做女儿的心里也膈应,不知大人们闹得什么,但见母亲与红颜有说有笑像没事儿似的,她唯有按捺下好奇心,并刻意地逗留在凝春堂陪伴祖母,希望自己不在,皇阿玛能去看看额娘。
但这一夜,皇帝依旧宿在九州清晏,昔日被撤了绿头牌的纯贵妃,风风光光的复了宠,不知屋内光景的人,都以为这圆明园里的风向又要变了。
可是到第四天,皇帝散朝后收到富察傅恒的折子,说等交接了山西任上的所有事,就即刻回京,并向皇后请安。弘历喊来吴总管问:“皇后此刻在哪里?”
吴总管时时刻刻派人盯着长春仙馆的动静,皇帝一问他就能答上来:“魏贵人在和娘娘选做夏衫的料子,魏贵……”他话音未落,皇帝已阔步从面前带过一阵风,听得他怒气沉沉,“摆驾长春仙馆。”
春日柔和,皇帝却无心赏春,肩舆匆匆行至长春仙馆,针线房的宫人刚刚退下,皇帝扬尘带风地进了门,红颜正抱着一匹布料,皇后臂上挽着轻纱,见了他也不奇怪,笑问:“皇上怎么这会子来了,也不派人说一声,臣妾这里乱糟糟的。”
红颜抱着布匹,笨拙地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