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其实很聪明,她本来大可不必告诉自己,她悄悄地去做便是了。她看似要让自己身处是非之外,未必不是希望有一天出了什么事,弘历怒不可遏母子相悖的时候,自己能从中调谐,能为她说几句话。
“安颐,你大大方方地去与弘历说,要为魏红颜调养身体,让太医为她开坐胎药。”皇太后道,“她忙了那么久,身体一定累坏了。”
皇后皱眉:“额娘还是要让儿臣做什么?”
太后摇头道:“你什么也不必做,额娘自会让人安排。”
“可若出了事,皇上岂不是要误会儿臣?”皇后心里咚咚擂鼓,婆婆到底还是要把她拖下水吗?
“弘历会疑你吗,你会傻到大大方方地去害魏红颜吗?”太后心中有底,拉过儿媳妇的手说,“交给额娘吧。”
看着皇太后平素慈善温柔的眼中,露出可怕的杀气,皇后心里颤了又颤。她想到婆婆当日对她掏心掏肺说的话,想到她曾经那样虎视眈眈先皇后的一切,如今想来,能为先帝生下三子一女的年贵妃,没有一个孩子长大成人,年贵妃自己更是早早香消玉殒,难道婆婆不止防着先皇后再有子嗣,为了弘历或是说为了太后自己,连别人和别人的孩子也容不得?
是啊,反正先帝爷不喜欢她,她做什么都不必有负担和愧疚,太后如此忌惮自己之外后宫所有的女人,不正因为她是踏着一条血路走到今天?所有人眼中,那个甘心躲在孝敬宪皇后光芒底下的熹贵妃,实则拥有最强大的野心,所以她才会认定躲在自己光芒下的魏红颜,会有同样的心思。
太后拍了拍儿媳妇的手背道:“安颐,你一心一意照顾永琮,把他抚养长大,让他成为弘历最骄傲的儿子,让爱新觉罗一代一代传下去。我们娘儿俩,就功德圆满了。”
皇后却哆嗦了一下,再问了一遍:“皇额娘,您真的要那样做吗?”
太后笑而不语,仿佛已看透儿媳妇的心思,而皇后也再问不出什么了。
以她富察安颐的个性,若是容不得的事,根本不需要这样一遍遍地问太后,她甚至可以搬出弘历来阻止太后做出如此残忍的事,可她却反复向太后确认,与其说是问太后是否真的要这么做,不如说是在问她自己是否要出手阻拦。而她如此动摇并犹豫不决,亦是明白自己心底,对红颜有了防备。
那天夜里,弘历宿在长春仙馆,皇后终于出了月子,他自然要来陪伴,夫妻俩逗着永琮好不快活。守着孩子,自然容易提起那些事,皇后犹豫了一整天,却在见皇帝抱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