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红氅衣站在雪地里,格外分明。
“那是谁家的孩子?”裕太妃问。
红颜与愉妃对视了一眼,愉妃道:“是那苏图大人家的小姐,太妃娘娘大概没见过。”
裕太妃却道:“见是没见过,可我知道,那不是太后选了好生栽培,将来要留给皇上的人吗?”
红颜朝那边又看了一眼,皇帝面上有淡淡微笑,那小姑娘站在底下神采飞扬,恍惚如从前红颜还是宫女时,每每与皇帝在路上相遇的场景,她垂下眼帘不愿再看,边上愉妃则道:“臣妾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指不定留给和亲王呢,太妃娘娘若是喜欢,只管问太后讨了去才是。”
裕太妃却看了眼红颜,冷笑道:“太后要定的人,哪个能要去?我倒是想要来着。”
皇帝那边朝另一处走,红颜这边送太妃去凝春堂,待裕太妃入了席,她们就退了出来。还有其他王府太妃要来,少不得去接应,而姐妹俩并肩出来时,见前头一个年轻女孩子带着三四个宫女,手里提着花篮,花篮里有连花苞都没吐的腊梅花枝,莲步轻移姗姗而来,见到两位娘娘,便是毕恭毕敬地行礼。
愉妃客气道:“地上凉,小姐不必多礼,太后正惦记你呢,赶紧回去才是。”
小戴佳氏眼眉弯弯地笑着:“太妃娘娘说要折几枝腊梅花枝养在屋子里,看看能不能瞧着她们开出花儿来,臣女也很好奇呢。”
愉妃见她自来熟,自己也不能露怯,随意说了几句,再与红颜要离开时,小戴佳氏忽然道:“令妃娘娘,您发髻后头的宫花松了。”
红颜站住了没动,身旁的樱桃赶紧上前为她将宫花扶周正,红颜才算仔细看了眼戴佳氏,那小姑娘当真漂亮得像是画出来的人。红颜本是这宫里最上乘的姿色,此刻也不能说是被比下去了,只是她再也回不去这豆蔻年华,不知道皇帝方才在肩舆上看见这姑娘,到底是被她所吸引,还是想起了从前,就连裕太妃都知道戴佳氏是皇太后选定的人,弘历他也知道吧。那对于名正言顺送到身边的美人,又有什么道理不要?
红颜的心情不大好,即便没露在脸上,愉妃也猜得出来,离得远了些后,她才道:“早晚有这么一天的,你也曾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她也早晚有荼蘼的那天。今日你这样看她,她也会有一天这样看别人,更何况你还那么年轻,哪里像我们,真正已经老了。”
愉妃与皇帝同龄,已在不惑之年,但宫中女子保养得极好,她又有宽阔的心胸,当真也看不出是四十岁的人,她亦苦笑:“不过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