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打了几下,虽然早就叫掌刑的太监手下留情,目的不过是吓唬这两个孩子,并不会真把他们打成什么样,四五下后他们哭得可怜,皇帝自然会“心软”,但没想到忻嫔会从边上出现,还护着孩子们请求皇帝的饶恕。
弘历是有台阶下了,但忻嫔为何会好端端出现在这里?弘历将四处看了看,咸福宫周遭一片,早已是皇宫里的禁地,储秀宫里高贵妃去世后,也再不会有人来,虽然与前头启祥宫不过是一墙之隔,但也是地上云端的区别。
“你怎么在这里?”弘历问着,佯装要人把忻嫔拉开继续打,几个宫女上前将她拉开,掌刑的太监又抡了两下,两个孩子哭得越来越可怜,都一声声喊着额娘。
忻嫔实在看不下去,她无法冲到孩子身边,在原地就跪下求道:“皇上,求您别打了……”
皇帝见忻嫔这样真诚,像是真正在为那两个孩子担心,能心疼孩子可见心底并不坏,但还是觉得她的出现很奇怪,打得也不是她的孩子,她这样伤心实在有些过,对忻嫔依旧不能有好感,但愿意顺着台阶下,抬手示意不打了。
平日里佛儿摔着磕着,皇帝都要把心疼碎了,红颜偶尔教训佛儿声音大一些皇帝都不容许,这样几板子,打在女儿身痛在他的心,红颜是再三求他晓以利害,皇帝才答应,这会子说不上后悔,只盼着事情赶紧过去。不过皇帝没有立刻就去哄女儿,红颜对他说了,暂且把佛儿丢在一边,不然六阿哥眼里皇阿玛永远只有妹妹没有他。皇帝打他,不是恨他厌恶他,只是想拉他回还走的路上。
便是此刻,咸福宫的宫门打开了,自然谁也看不到里头的光景,不过是空荡荡的庭院,又疼又恐慌的六阿哥都没察觉到,直到皇阿玛走来把他从凳子上拎下来,扶着他指着咸福宫的门道:“阿玛再对你说一次,你额娘病了,病得不轻,你要去见她阿玛不拦着你,现在门也为你打开了,可是你进去了就再也不能出来。你若想好了,现在就进去,里头好吃好喝地供着,不用念书每天只要玩耍就行,逍遥又自在,还能和你额娘在一起。”
六阿哥迷茫地看着父亲,弘历严肃地说:“但是去了,就再也不能出来,也许有一天你额娘的病能好,可你万一没好呢,更万一你们俩都不能好呢?今日你和阿玛,就是最后一次相见了。去吧……”
弘历将儿子朝门前轻轻一推,六阿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方才挨板子虽然疼,不至于让他走不了路,是吓得腿软,更是此刻的犹豫让他不敢向前。
孩子定在那里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