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上铺着单薄的小甲被,孩子们应该就是在这上面睡着觉,现在正是十一月份严寒时节,兰芽不由眼睛发涩。
自己家虽然穿的不是上等绫罗,但却是最暖、最舒服的;
自己家虽然住的不是广厦楼阁,但却是最亮、最温馨的。
兰芽深呼了一口气,对结巴少年道:“怎么这么多的孩子,你和他们的家人呢?”
结巴少年对鹦鹉使了个眼色,鹦鹉会意,即快又急的说道:“吉良是南川人,五年前爹被抓兵丁,再也未归。叔叔欺负孤儿寡母,占田产,霸房子,陷害娘亲,来北川找爹,娘病死,流落至此。”
兰芽同情的看了一眼结巴少年,又对鹦鹉道:“别光说别人了,你呢?”
鹦鹉一脸红润道:“俺娘是个妓子,生下俺便扔在郊外了,是一个老乞丐收留的俺。老乞丐没了后,我便跟着吉良大哥了。”
兰芽神情一蕴,心里堵得难受。
原来,这些孩子,都曾经被一个老乞丐收养,老乞丐死了后,结巴少年做为年纪最大的,便挑起了重任,组织孩子们满大街当乞丐。
后逢灾年,要饭也是上顿没下顿,结巴心一横,便组织孩子们坑、蒙、拐、骗、偷,好在他们有一个原则,就是权贵不惹,穷贫不欺,专挑中等之家下手,而且只取钱财,从来不伤人命,几年下来,竟也相安无事。
很不幸,兰芽母女几个就是他们所说的“不富贵、不贫穷”的猎物。
只是任他们也没想到,一个丫头片子,竟然身藏利刃,说下手就下手,说见血就见血,分毫不含糊。
走到最尽头的棺材上,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躺在两个合在一起的棺材板上,身上盖满了各色补丁的破衣裳、破被子。
男孩儿的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嘴唇干裂,气若游丝,这样的场景,让兰芽不由得想起在现代时看到的一张战区黑人男孩儿的照片,一样的枯瘦,一样的绝望,一样的心酸。
兰芽探了探男孩儿的额头,额头出奇的烫。
兰芽忙让兰朵打盆水来,又叫了兰丫进来。
兰丫似模似样的摸了摸男孩儿的脉膊,又挑了挑男孩儿的眼睑,男孩儿半梦半醒间,看了眼模糊的兰丫一眼,随即又昏睡过去。
兰丫忧心道:“三姐,他烧的时间太久了,我身上只有自己研制的暂时退烧的药,不知功效如何,也去不得病之根本,你看能用吗?”
兰芽点了点头道:“他的身子像火碳一样热,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