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在阳光与壁火中,他依旧能感到甘道夫带来的消息投下的深暗阴影。他不禁紧紧的攥住了挂在脖子上的项链,一个声音不断的在诱惑着他,一如此前的那些岁月里发生的。
阿拉贡沉默的抽着烟——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藏起来的。一双锐利的眼神不时的透过白蒙蒙的烟雾,投射到弗罗多的脸上。只有听到埃西铎这个名字时,烟雾中的那抹火星才骤然变得黯淡起来。
屋里,巫师悠扬且厚实的声音不断回荡。偶尔,壁炉里的火焰炸裂几下。
最后,他说:“弗罗多,凡人若持有一枚主魔戒,即可长生不死,但他不会成长,也不会获得更多生命力,他只是苟延残喘下去,直到最后,每一分钟都充满疲惫厌倦。而且,如果他常用这戒指让自己隐形,他就会褪隐:他最终会变得永远隐形,受统御众魔戒的黑暗力量监视,行走在幽暗中。不错,迟早都会这样——若他坚强,或起初用意良善,就会迟些,但无论是定力还是好意,都无法保持下去。迟早,那黑暗力量会吞噬他。”
“太可怕了!”弗罗多说。然后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这事你知道多久了?”终于,弗罗多开口问,“比尔博又知道多少?”他看了一眼忧心忡忡的巫师,及沉默寡言的神行客,问出了他最想问的:“更重要的是:银白君王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是的,聪慧机巧的霍比特人不曾忘记当初正是图尔卡·阿拉卡诺把这枚拥有不可思议且危险的戒指交予了他;也不曾忘记当时旁边比尔博那复杂的眼神与表情;更不曾忘记那日在林尾地遭遇的险情。
再联想到巫师、汤姆·邦巴迪尔,甚至银白君王及如今眼前这个神行客的种种表情与行为,不难发现,巫师口中一直念念不忘的「命运」已经降临到他身上。
沉默了一下,甘道夫抬起了头,一双黑色的眼睛在已经暗下来的屋子里闪闪发光,宛如星辰。
“弗罗多,很遗憾你被卷进这件事情,但请你不要责怪比尔博。一开始他并不知情,他在半兽人的洞窟中捡到了它,从咕噜的手中。这个名字你熟悉吗?”
弗罗多点点头,答道:“比尔博的书我曾看过,知晓他的来历。”
“知晓他的来历?不,亲爱的弗罗多,咕噜的来历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他的命运可比我们所知的要悲惨得多。”甘道夫说:“但那不是我们现在要讨论的。”
“比尔博捡到这枚戒指,把它当成某种具有魔力的小玩意儿,直到图尔卡大人告诉他这是一枚很危险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