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
第一次的时候,她和我都还小,那个时候我刚刚好从乡下回来,我母亲的病好了些,我也就离开了乡下,我把我在乡下的大狗二狗的故事告诉她。
我们一起为二狗的憨厚发笑,我们一起为大狗的身世流眼泪,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还来不及为自己哭一哭,便为别人哭上了几回。
我兴高采烈的讲故事,她便坐在我旁边安静的听,她说我很像一个男孩子,在田间疯啊跑的,整个一男孩子的做派。
其实我根本不像男孩子,我只是觉得在田野里的这份快乐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话,那就太可惜了。
又或者说,我想要传达给我的阿姐,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好玩的事情。而不是只有她的海棠花。
而不是只能安静的学着相夫教子的规律,学着逆来顺受,学着小步的奔跑,学着成为一个人的妻子。
那不应该是我和阿姐,我和千万的女孩子,所拥有的人生。
我们还有另外一种人生可以选择。
但是我当然可能真的只是觉得田野里的奔跑很欢乐,所以才说的起劲,让从来没有见过田野的阿姐摇头晃脑,只能听着我的话语,慢慢的憧憬。
其实我并没有知道阿姐有没有憧憬,这是我替阿姐想的,可能会属于她的感情。
因为我只见过我的阿姐两次,一次就是我从乡下回来,她提着小篮子里的海棠来看我,一次便是她出嫁。
我的阿姐长的很小巧,虽然我她比我大两岁,但是在那个时候比我高不了多少。
她总是有一张恬静的面容,就好像我的母亲,我的母亲也总是贤良淑德的安静,我的阿姐也总是贤良淑德的安静。除了她那小篮子里的海棠花之外,好像她全身上下所有的一切都不再属于她。
她给我讲她了她从教坊里学到的音律,如果她可以学会,在服侍未来丈夫的时候,总是可以让他在安静的琴声中休息的。
她给我讲了她在他母亲口中学到的绝技,其实想来想去,我也不知道她母亲的绝技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在她讲这个绝技的时候会羞的不好意思。
她说,这是侍奉她未来丈夫的绝技。
我不明白,也听不明白。
只能呆呆的听着,一句话也说不上。
因为我在那个时候并不知道阿姐的丈夫是谁。阿姐自己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阿姐的丈夫会不会喜欢阿姐所谈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