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这关总算过了。”张大少爷松了口气,但张大少爷也丝毫不敢松懈——邹元标吃的盐比张大少爷吃的米还多,张大少爷这手激将计是否已经被邹元标看破,张大少爷自己心里也没底。所以张大少爷眼珠一转,马上又说道:“在晚生看来,熊廷弼确实该死——当年的广宁之战,王化贞虽然丢了广宁,也丢了辽东的十四万大明精锐,可熊廷弼手里还有五千大明士兵啊,如果组织得好,说不定还能重新夺回广宁,大破建奴的三万大军……。”
“五万,当时建奴的军队有五万。”邹元标纠正道。张大少爷赶紧改口,“多谢南皋先生指点,晚生说错了,是五万建奴——建奴那五万大军,虽然刚刚拿下了广宁城,又歼灭了王化贞的十四万精锐,士气正盛,可熊廷弼如果把他手里五千军队派出去,未必就没有可能以弱胜强,以寡敌众!可熊廷弼呢,却偏偏把五千军队交给王化贞殿后,自己率领辽东百姓撤回山海关,错过了这个反败为胜的良机,致使辽东全境沦入建奴之手——南皋先生把他和王化贞定为死罪,一点都没冤枉他!”
邹元标默然无语,过了许久才低声说道:“丢失辽东,王化贞罪责更大,但熊廷弼也难辞其咎,当年老夫定罪之时,也是把王化贞列在熊廷弼之前。”张大少爷马上接口说道:“是啊,所以杨渊和冯三元这些人才用心险恶,故意设计,想先杀罪责稍轻的熊廷弼,却不杀王化贞——到那时候,熊廷弼案是南皋先生你老定的,史书上记得明明白白,可罪责稍轻的熊廷弼却先被抄家问斩,这一点记到了史书上,后人又会怎么评价你南皋先生?”
邹元标枯瘦的脸上肌肉抽搐几下,很快就咬牙切齿的说道:“探花郎所言极是,这件事情,老夫是不能坐视不管!嗬,想让老夫背上千古骂名,他们做梦!”
…………
在邹元标吃完了粗茶淡饭,张大少爷捧着邹南皋老人的墨宝,溜达溜达就出了羊皮胡同,到了胡同口找到仆人张石头和小铺子一问,这才知道刘若宰和余煌已经回到会馆更衣休息去了,张大少爷感慨万分,道:“难得的兄弟啊,石头,小铺子,以后你们得把他们当我一样尊敬,不得有误!对了,熊瑚和6万龄到那去了?”
“熊小姐带着秀儿找地方给你熬姜糖水去了。”张石头答道:“至于6公子,他说京城的冷雨太毒,你被淋了那么久,肯定会着凉,光靠姜糖水恐怕不够,所以他去了生药铺,准备给少爷你抓一些驱除寒湿的药材,晚上熬成药汤给你洗脚,再亲自用他家祖传的独门手法给你按摩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