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刻,名为琉璃的少女,终于是获得了解脱。
——我终于可以从这座工厂里走出去了。
她想到,她迈过那浸湿脚踝的血泊。
——之后……我该去做些什么呢?
她在过去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她过往的脑子里面从未出现过‘退休’之后的生活。她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去做一个医生,为那些因为各种事故而损伤肢体的人提供廉价的外科手术。她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去当一个教师,虽然她没有什么教育的才能,但她可以亲自动手,让那些内心充斥好奇的青年男女,不要因为一时的好奇兴起而踏入死路。
或许……
远处响起了警笛的声音,在动手之前,她打了报警电话并提交了足够多的证据。而那些因此而来的治安官们,则正好可以将这座魔窟的痕迹彻底拔除。
所有的罪犯都在这里,所有的罪犯都判处了死刑。而现在,仅有一人残留。
——那便是我。
杀死恶人的人,未必是好人。私法判决者,未必立于公义之中。自己是受害者,也是刽子手。死在这座工厂里的人未必全都恶贯满盈,其中必然少不了胁从之人,甚至无辜。
所以……自己也应当有一个足够公正的结果。
‘噗嗤——’
——【击杀南炎洲队轮回者一名,大西洲队计正一分……】
梦终究有醒来的时候。主神的宣告便是提示的晚钟。琉璃睁开眼睛,映入眼帘之中的是南炎狂战士那不甘的面孔。他在最后一刻击中了自己并破坏了自己身上的甲胄,但在他能够为自己造成足够沉重的创伤之前,天之枪已然将他的生机带走。
他死了。
南炎洲队好像还有一个小女孩,但一直没出现在后期战场中,也不知道到底是死是活。或许这支小队已然覆灭,而自己正好动了最后的手。
少女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四周。脚下是一座堆叠的尸山,而附近到处都是天之枪解放力量而造成的巨大破坏坑洞。鲜血在自己的脚下已然汇集成湖泊,而血池之中,到处都是死不瞑目的憎恨面孔。
——是我做的。
脑海中浮现出记忆,在她眼眸之中具现出脚下造就的每一次杀戮。被驱使也好,心魔发作也好。造就杀业的终究是自己的双手。
枪因此而沉默。
背负着世界之恨的人群仍旧源源不绝地向她冲来。他们在咆哮中踏过脚下的万千骸骨。她知道自己可以轻易地杀死他们全部,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