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吒感觉自己正在腐烂。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到底是存在还是虚无。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木雕泥塑,被日常生活推动着进行无穷次数的往复工作。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不知道自己站在这里为了什么。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到底有何意义,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想这么多。
他猛地打了一个激灵,然后像是从一个足够漫长的梦中惊醒。视野中的一切再度变得光鲜亮丽,他发现自己仍旧坐在自己的工位之中。
“郑哥,之前那个表格……”似乎是有熟悉的人在自己附近开口,好像叫小王,又好像叫小张。
“哦,我弄好了,你拿去吧。”而郑吒已然本能一般地抬起手,从工位上将一份填得满满当当的工作文件向着开口的人递出。
文件交到了对方手里,今日的工作应当便算是结束。距离下班打卡的时间应当还有几分钟。而怎么地也算是一个中层管理的郑吒自然可以选择加班或者早点从这栋写字楼内走出。
他站起身,这是一个非常自然而普通的动作。有些同事向他看了一眼,而更多的则仍旧忙碌。
——总感觉这一切好像发生过。
郑吒想到,他的脑海中飘过一抹恍惚。他没来由地想起了一部名为生化危机的电影,而那电影的内容又在努力回忆的时候变转为最老版的异形。而自己则似乎有些莫名其妙地参与其中。
——我真的应当在这里吗?我出现在这做什么?
不是很理解,他总感觉自己似乎正处于某种关键之处。自己好像正要完成什么重要的事然后又被停滞在了最后一步,而在那之后,便是漫无止境的恍惚。
什么最后一步?
文件?方案?还是什么重要的,关键的,涉及到自己日后前途的工程项目?
不知道,郑吒只感觉自己好像一直沉浸于一座深不见底的泥沼之中。四周没有尽头,脚下也没有着落。而自己只能够在其中勉力挣扎,并且还要背负众多。
那似乎是一场绝望的战斗——没有胜利的希望,所有的努力都注定是徒劳。无论是依靠理智计算还是单纯凭借直觉本能都可以在一瞬间内便得出‘完全不可能赢’的结果。无论自己准备再多,筹划再多,最终都完全不可能抵达成功。
一个根本不可能战胜的对手。它就像是天地万物的运作规则一般随时都可触摸但却永远无法击破——人怎么可能对抗得了命运呢?活物怎么对抗得了时空呢?哪怕是借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