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下,果然看到一个盖子上带锁的铁桶。
“这里面装的什么?”他没好意思伸手翻开。
“都是碎玻璃。如果再来洪水,碎玻璃很容易伤人。”
进来快一分钟了,董锵锵突然意识到酒窖内扑鼻而来的潮热气味远没刚才台阶处来的浓郁,反而清新了不少,这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自觉地嗅了两下鼻子。
彼得似乎看到了他的动作,又或者猜到了他的疑惑,将手把灯照向天花板:“恒温系统因为停电还在罢工,电力换气开不了,只能恢复最原始的自然通风系统先凑合用,目前看效果还不赖。”
借着手把灯的微弱光圈,董锵锵留意到头顶半拱形的天花板、顶灯、四周墙壁和酒窖中间的几根支撑柱上全都是泥浆飞溅的痕迹。顶灯和顶灯间还有圆型蜂窝状的结构,这估计就是彼得口中的自然通风系统了。
“这个酒窖传到我父亲手上时就已经有上百年历史了,整个建筑都是由本地最有名的板岩堆砌而成,存放了超过一百三十种不同年份和品种的葡萄酒,除了瓶装外,还有超过三十个一百升以上的单体橡木桶,这些差不多就是整个家族的全部存货。”彼得的声音由远及近,他手上的那束光也越来越亮,“我像约瑟菲娜这么大时非常喜欢在这里玩耍,看着大人们前前后后的忙碌总能让我心情很好,如今这里也是约瑟菲娜最喜欢的地方。当这层的水抽完后,站在这里看到它的样子时,我的心就像在滴血,那种感觉就像在哀悼自己的死亡。”
彼得叙述时,董锵锵的视线落在紧贴着墙壁矗立的上杵天下杵地的木架,上面或整齐或凌乱的堆满了被泥浆深浅不一“洗”过的酒瓶。
他走近木架,本想顺手从木架上抄起一瓶看个仔细,脚下冷不丁被什么东西绊了差点撞到木架,低头细看,才发现一个和旁边泥地同样颜色的瓶底扎在泥中。他蹲下身子,将手把灯放稳在木架上,两手交替,很快从泥里挖出一瓶沾满泥的酒,瓶身被污泥包裹,散发出土腥味,标签被泥糊住,能看到气泡在暗色液体中上下游窜,掂在手中沉甸甸的,望着在昏暗光线下若隐若现的金色标签,洪水将酒推入泥中的画面在他脑中浮现。
“这就是洪水葡萄酒么?”董锵锵抬头问暗处的彼得。
“就一个晚上,上下三层大约四万瓶葡萄酒一个都不少全被淹了,但这层挑高高,顶部没被淹,放在木架最高处的(酒)也就基本没受太大影响,最多只是溅了些(泥浆),放在低处的就没这么幸运了,水抽出去时,(酒瓶)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