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活着,他现在必须也只能专注在活着这件事上。
充斥在他胸腔中的惶恐与不安退潮了,他的心静了下来。
第一步,先把祝青云修好了。
她不仅是最能打的,还是唯一可靠的,能用自己的性命去换他逃命的人。
就凭这点,他也不该怨恨她。
他抬眼看到祝青云圆圆的眼睛,清澈如圆月。
李川移开眼睛,低下头,对祝青云说:“我需要一些光,最好光能照在伤口上。”
“好。”祝青云很干脆的移动了一下身体。
“我必须要看到伤口。”李川说。
祝青云看着他,然后往下一躺,伸手把锅往头上一罩,说:“李公子,你自便吧。”
李川看了一会儿罩在祝青云头上的锅。
锅底很黑,叶子很绿,水润清透,仿佛刚刚摘下来一般。
接着他的目光移动到了她的腿上,重新包上的绷带的边缘又渗出了血。
定了定神,解开绷带,伤口完全暴露了出来,一道深渊撕裂着纯白的大地,猩红的血液与污浊的脓水如火焰翻腾在裂痕里。
李川眼前的画面慢慢变了,就如他猜测的那般,这红光能够帮助他快速进入这种玄奥的拼图状态。
狰狞的伤口在他的眼前分解成不同的图案,画面越走越深,从皮肤肌肉到骨骼再到更深处的经脉,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眼前铺开了,他可以任意取用,随着他的性子黏贴,扭转,拼接,直到变成他想要的模样。
他也确实是如此做的。
他感觉到也许他并不需要知道这些图案所代表与呈现的意义,反正他可以轻易的去破坏这些图案,也可以拼成另外的样子,他只要把其中最简单的规律找出来一样,甚至这规律也是他自己决定的,一点一横接着一横又一点,他心中隐约有着这样的信念——他的决定就是对的。
李川拈起了针。
细线穿过了针眼。
将碎开的点缝起来,将断开的横重新连在一起。
红光下针头如鬼魅般在白腻的皮肤上穿梭着,刺破脓血,挑开伤口,拨动骨肉。
峡谷在颤抖,如一只喘息的小兽,手指安抚着它,细线随着针头肆意地游荡,将经脉补正,让骨血归位,紧紧缝起了肌肉与皮肤,就如星星被漆黑的夜空拢合,火花闪烁。
最后一针了。
手指在缝好的伤口中拂过,微弱的光泽从在他指尖泛出,伤口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