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曦起身走到外间,拖了张椅子过来,顺便把床头的几案搬了过来。 针具放在案上。 子曦在椅子上落座,沉默地看着楚宸,语气清淡:“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能动用武力?” 楚宸微怔,蓦然想起子曦那晚下针时说的话,一时无言。 “我……”轻咳了一声,他面上浮现一抹愧疚,“我错了。” 虽然子曦可能还不知道他去杀人的事情,但方才出府用了轻功,也算是武力的一种。 子曦目光清冷,静静地看了他片刻,想到了某些事情,不由轻叹。 算了。 “把手伸出来。”她道,“两只手。” 楚宸照做。 子曦从针匣子里取出一根细小的银针,找到左臂上一处穴位,精准地把针刺了进去。 然后又取一根,刺进了右臂。 随着两根银针入体,楚宸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经脉似有被封住的迹象。 抬头看了子曦一眼,却没说话。 “好了。”子曦语气平静,“站起身,把腿伸出来。” 楚宸依然照做,没有问上一句,以行动表示了对子曦的绝对信任。 右脚伸出来搭在浴桶上,白皙修长的腿,肌肤上几乎看不到毛孔。 子曦身下的椅子朝后挪了挪,拿毛巾给他简单擦拭了一下脚上的水,拿着针正要刺进脚底穴位,目光却忽然凝滞。 拿着针的指尖一颤,银针从指间掉落地上,她却完全无所觉一般,目光呆滞地盯着他脚底的一个月牙形胎记。 半个指甲大小的印记,深红色,像是血的颜色。 印在白皙脚底,显得格外醒目。 “子曦?”楚宸察觉到异常,有些不安地看着她失常的神态,“怎么了?” 子曦恍惚回神,目光往上微移,对上少年忐忑而不解的眸光,没说话,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 屋子里的空气像是停止了流动一般,安静如雪。 楚宸唇角一点点抿紧,看着子曦眼底从未有过的震惊,心里突如其来的不安一重盖过一重。 不知过了多久,子曦慢慢垂眸,目光又落在那个月牙形胎记上,纤细的手指缓缓伸出,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胎记。 是真的胎记,不是画上去的,也不是烙印印上去的。 很平滑细腻的触感,生来就有。 “……子曦?” 子曦深深地吸了口气,唇角缓缓地,扬起了一抹笑。 带着安抚意味。 “这个胎记……很漂亮。” 胎记? 楚宸皱眉,把脚缩回来,脚底翻转,自己看了一眼。 的确有个月牙形胎记。 “怎么会有胎记?”他皱眉,“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的脚底还有个胎记?” “以前没有吗?”子曦也皱了眉。 楚宸把脚放进水里,看着她,缓缓摇头:“从未见过。